王林不知道和小道士说这些合适不合适，但是觉得憋在胸口还是有些难受，索性一吐为快，但是看小道士脸上似乎并没有任何诧异，心里倒是暗暗心惊，不愧有着这个世界最强的师傅，见过世面就是不一样。小道士倒是听着也心惊，只是脸上没有太多神色，毕竟昨夜已经见过了那铺天盖地的亡魂，再听王林所言，心里更是了然了几分。

“他们，确实都在。”

小道士打断了王林，看王林一脸怪异的样子，忍不住一阵好笑。

“真想不到啊，这几十万战死的阴魂不散，死后竟然还愿意追随于你…想必是怨念不散，执念太深。小子，你应该是答应了他们什么吧。”

“答应…”王林想起昨夜那震天的嘶吼，复仇…当然要复仇，此仇此恨，又怎能忘记？刻骨铭心，痛入骨髓…只是老头子为何最后还是走了…他的执念又是什么…

“复仇！”

“复仇吗…”

小道士轻咦了一声，再看王林，意识到了点什么，伸手拍了拍王林，神色一变，“小子，别忘记他们！”。

“不会的…”

被小道士一拍，心底的戾气瞬间弱了不少，王林见小道士一直盯着自己的胸口，想必是知道了些什么。“我这心中的戾气…是因为他们吗？”

“没有的事…”

小道士转过身，故作丑态的一笑，挥袖带起一阵风吹去了道观神像身上的灰尘，“大概是复仇心急导致心境不平从而滋生的戾气吧。”

“是吗…”王林低头看了看胸口，内心深处那股燥热延绵不绝，不断有戾气和愤怒滋生出来…想来也是真的奇怪，这种事情自己竟然能感知得清清楚楚…

“是啊…你要是真疑惑就跟我去问问我师傅吧…不然小心心火焚身，堕入魔道啊你。”小道士爬上供桌，一点一点掸着神像身上的尘土，人间供奉的仙人大多都一样，眼前这一个倒是从未见过，别的神像大多怒目金睛，华衣锦袍，身带祥云，可这尊神像倒好，神态低靡，低眉顺眼，一身锦衣倒是像块破布，没有丝毫威严可言，身后祥云也不知所踪，看上去毫无神威可言。索性小道士也就不再去替他掸灰尘…从神像身上跳了下来，左右打量着，只是怎么看怎么奇怪，便也就不再去看。

“入魔？”

“当然，世间万物皆可修行，唯独人最奇怪，其余万物修行伊始便以决定了仙道妖道魔道，唯有人族可从人道开始修行，成仙不易，可却能一念成妖，一念成魔。”

王林见小道士不像在说笑“成魔之后会怎样？”

“不会怎样，就是会心性大变，嗜血易怒，然后就是这人世间你是呆不下去了，那些仙家宗门一个个都自诩为正道，看到你指不定要清剿你，那时候你就只能前往极北之地的魔域了…想来你也没有听过，这魔域倒不是两界融合的产物，而是早就存在了，以前听师傅说过，魔域似乎与这个世界的法则不大一样，很适合入魔者修行…哎呀，我说这么多干嘛…至于你，就跟我回去吧。”

小道士不厌其烦，说了一堆，王林倒是听的认真，不知道在想什么，看王林对自己的建议并没有什么兴趣，小道士也就不再开口了。

“王林想去这世界走走，我要见识一下这些仙到底有多强。”

“真不跟我走？我师傅也许看你骨骼清奇就收你为徒了呢。”

“不了。”

“没意思…”

小道士放弃了，王林目光里没有一点动摇，只是在王林的心脏的地方，那团火焰确实愈发汹涌。小道士甚至觉得有一丝灼目，再看王林身后，那密密麻麻的阴魂，一个一个络绎不绝的投身向王林胸口那团火焰之中…没有嘶吼没有不甘没有痛苦，只投身进去就化成一团烟雾，一股戾气愤怒也就随之升起……

像什么呢？

小道士想了想，像是一个熔炉，对，熔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