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了摇头，低声嘟囔了几句，清姐没听大清，可当她看过去的时候，白脸哥已经不见了，寨子的瓦片上头，就剩下清姐，和公子蜂不二了。</p>

所以就说，酒是最能拉近关系的工具，往酒桌上这么喝几道，你来我往的这关系就亲切了许多，一口一个老哥一口一个老弟的，就是差着辈儿，也能给你掰直咯。</p>

清姐是不怎么喝酒的，哪怕是在戏楼里头，也是尽可能的少喝酒。</p>

一方面是因为喝酒烫喉，唱戏的喉咙，自然是要好生照看着的，要是整不齐弄得声音嘶哑了，那戏的那个味，可就少了一大半了。</p>

另一方面嘛，那就是她真的不会喝酒。这一点，白脸哥倒是心知肚明，之前在村子的那晚，清姐就是喝多了酒，直接是给整了一出《贵妃醉酒》，把他给吓得不轻。</p>

虽然事后当事人表示自己根本不可能做出那种事来，可是清姐那副心虚的表情，很是没有什么说服力。</p>

“就是菜。”</p>

用白脸哥的话就是这样。</p>

活这一世呢，总该有些盼头，不然岂不是白来了？就连街上卖猪肉的小贩，都盼着多卖点猪肉养家糊口。</p>

“你有什么盼头吗？”</p>

蜂不二说这话的时候，他已经把酒坛子给放下来了，里头的酒不知道是多久之前就给喝了个干净，他随手一甩，酒坛清脆的声音，惊得人都是清醒了几分。</p>

蜂不二说这话的时候，白脸哥正躺在小二</p>

子边上，小二子有点不安生，许是一直在马车着守着有些累了的缘故，呼噜声倒是没怎么停过，这会儿白脸哥就有些庆幸自己是个灵体了，起码这呼噜声是打扰不到自己好梦的。</p>

他翻个身，继续睡着他的大头觉。</p>

蜂不二说这话的时候，他看了眼旁边脸色发红的清姐，现在清姐的头都是有些晕晕沉沉的，脸上的红晕久久，都是没有消散。</p>

她摇了摇头，嘴里头因为喝醉的缘故，说出来的话都是有些含糊不清的，要是白脸哥还在这，都会十分疑惑，你之前在村子里喝醉了可不是这样的！</p>

或许，蜂不二也没指望她回答什么，他抬头看着近在眼前，却又远在天边的月亮，嘴角勾出一抹苦涩。</p>

那时候的月亮，也与这时相差无多吧。</p>

只是那时候的月亮，可比现在的，红多了呢。</p>

就连看其他东西的眼神，都是蒙上了一层血色。</p>

“你们北上是要去哪呢？”</p>

这会儿清姐说的倒是听清了，蜂不二侧了下脑袋，他也是晕晕乎乎的，总觉得有些没听大清：</p>

“长……长安。”</p>

长安？！</p>

蜂不二只觉得自己的脑袋被人狠狠敲了一棍一样，整个人都是变得清醒了许多，他揉了揉很是酸涩的眼睛，整个头发因为喝酒的缘故，都是给弄得乱糟糟的。</p>

他贴近了耳朵，继续诱导着清姐：</p>

“你们北上是要去哪呢？”</p>

他觉着自己肯定是喝多了上头，才会有些听不大清的，不然，自己想去的长安，又怎么会出现在耳朵里，就像刚听到的一样呢？</p>

但有的时候，还是要信点东西的。</p>

再次从清姐口中听到“长安”两个字，蜂不二重重地喘息了一口气，就像是要把刚才喝的酒都给吐出来一样，也唯有吐出来，才能让他更是清醒了些，觉着这不是个幻觉。</p>

活这一世呢，总该有些盼头，不然岂不是白来了？</p>

蜂不二也有盼头。</p>

“我可以，跟你们一起吗？”</p>

他的头忽然地就抬起来了，眼睛里好像有东西在闪，仿佛在做一个极其重大的决定一样。</p>

说这话的时候，清姐也是愣了一下，醉酒终归不会一直是这样，她也听到了蜂不二嘴里头说的，那个令她都是有些震惊的盼头。</p>

重重地点了点头。</p>

“可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