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余晖，晚风轻缓。

趴在林尘背上的十二也醒了过来，看了一眼十七，又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还以为自己在梦里。

“喂，我们在拼死拼活，而你却在这呼呼大睡！”十七不忿道。

“别这么说，十二可是出了很大力气的，没有她，我可能坚持不到你赶来。”

十二轻咦了一声，“我不是在做梦吧，你怎么没有死啊?”

“听你这话，倒是希望我死似的。”十七语气不善。

“怎么会呢，”十二俏脸红了一下，“你没死，真好！”

……

夜晚的和风轻柔，像少女的手拂过面颊，离着目的地还有一段距离，天边泛起隐隐约约的星光，看来要走一段夜路了……

“我还从未被人背过呢，”十二亲昵的蹭蹭林尘的脸颊，“你也没事，真是太好了。”

林尘被十二弄的有些痒，缩了缩脖子，听着耳边的轻声细语，不由得有些心猿意马。

星月皎洁，四顾无人，少女在耳边吐气如兰，若是没有十七在身旁，倒是述说情话的绝佳时间。

可惜，他本就是个重情重义的人，怎会把十七扔下不管?

“嗳，现在我们算是同伴了吗?”十二没有察觉林尘的异样，开口道。

“嗯，我们也算是同生共死过了，自然可以算作同伴！”

十七认同道。

“同伴么?”十二在林尘耳边低语，“终于不再是一个人了呢……”

“不仅如此！”林尘说，“我们还是能同甘共苦，同舟共济的朋友！”

当然，林尘还想跟十二同床共枕呢，只不过他不会说出口。

“十二，你知道吗……”林尘说，“朋友两字，正好是十二划呢。”

“哎，真的是呢！”十二惊喜道。

“切，高兴什么，‘敌人’也是十二划呢！”十七道。

他的乐趣，大概是跟别人抬杠吧！林尘猜测到。

“我们不会是敌人的，”林尘说，“我们要一直做朋友！”

“嗯嗯。”十二乖巧的点点头。

“这一路上，我们将不彼此抛弃，不彼此出卖，直到死亡的尽头！”星空之下，林尘发出誓言。

“不彼此抛弃，不彼此出卖，直到死亡的尽头……”十二与十七低声重复着这句话。

山路并不长，已经隐约可以看到目的地的灯火了，林尘不再说话，大家都静了下来。

在星空下，渐渐静谧的只能听到昆虫的鸣叫了……

林尘听着，突然想若是这条路没有终点就好了，那他们就可以一直聊下去，不用回到那个黑暗的地方……

可世上没有这样的路，他们终于还是到了。

……

“你们出来的真晚！”守门者淡淡道。

“抱歉，久等了。”林尘也不知这人是谁，在摸清底细前，他需要小心谨慎。

“看你们伤的不轻，快进去吧。”又是淡淡的语气，没有一丝波动，他更像是个能开口说话的雕塑。

“能不能问一句……”林尘说，“在我们之前，还有谁出来了?”

“没有一个人。”

没有了，看来就他们三个人了，在最后那条必经之路上大战了那么久，却还没有人过去，想必已经没有活人了。

五十四人，除了他们三个，其他人都已经永远埋葬在那片茂密森林中。

他们不再多说，沉默的走进了守门者身后的营地……一个跟他们之前待的训练营一模一样的地方。

里面有人接待他们，安排住处和食物，还有人帮他们治疗伤势。

……

夜色渐深，林尘却毫无睡意，本想出去走走，但一想到这里严令宵禁，还是止住了脚步，只在院子里徘徊。

良久，他跃上了屋顶，就着和缓的西风，欣赏西沉的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