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氏接着说:“以前年景不好的时候,就该有人卖孩子了,把小子卖给人家当长工,闺女卖给人家当丫鬟、当童养媳。你小舅小的时候,你姥爷就差一点把他卖了。我跟你二姨都哭着不愿意,最后才算没有卖他。你姥爷找到他表哥,就是你姑父他爹,借钱籴了二十斤小米,算是把那一个月熬过来了。”
“婶娘,二十斤小米就够你们一家几口吃一个月吗?”如涛惊讶地问。
“有啥办法啊?”何氏叹了一口气说,“我跟你二姨下地剜野菜、摘树叶,放到锅里煮半锅菜汤,再熬几碗稀米粥,算是勉强把那阵子过去了。你姥爷得去祠堂教那几个蒙童读书,得让他多吃一些;你大舅正是长个的时候,也得让他多吃点;你小舅最小,没到做好饭的时候,他就嚷着饿了,也不敢让他少吃。剩下俺娘仨就顿顿吃野菜,你姥娘连走路的劲儿都没有了。”
“娘,你说的太吓人了!”如绣睁大了眼睛说。
如涛打了一个呵欠,何氏就说:“涛儿,你瞌睡了,把那杯茶喝了就去睡一会儿吧。”
“中,”如涛站了起来,“婶娘,你忙吧,我回屋去了。”
如涛回到屋里就躺到了床上,他很快就睡着了。
东方如涛一觉醒来,朝窗外看了看,他发现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他坐起来惬意地伸了一个懒腰,下床穿上鞋子来到了门口。
他拉开房门,看见如峰正站在门外。“二哥,你起来了?我就是过来喊你吃饭哩。”
“你先去吧,”说着,如涛又打了一个呵欠,“我洗洗脸就去客厅吃饭了。”
吃过晚饭,东方如涛就独自去了北边的沙河大堤。
走在大堤上,他看到一轮皎洁的明月正挂在东边的天空,河里不时传来一阵阵咯咯的蛙声,蛙声和空中黄莺、布谷鸟的叫声交汇在一起,构成了一首美妙的田园交响曲。一阵微风吹来,闻到了空气中成熟麦子的清香,如涛觉得自己有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在河堤上走了一个多小时后,东方如涛怀着愉悦的心情回到了家中。
回到屋里,东方如涛点亮油灯,他拿出带回来的笔记本,又找出一支钢笔然后就坐下接着写《岳母刺字》的唱词。一直到午夜,如涛这才熄灯歇息。
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如涛跟东方自强说:“爹,咱家地里的麦子该割不该啊?”
“南坡那一块地的麦子该割了,今儿早上你天佑叔他们几个就去那块地了。”
“我在家也没有啥事,吃了饭我也割麦去吧。”如涛笑着说。
“你在家歇歇呗。”
“大忙天,我不能坐在家里啊,我也下地干一会儿吧。”如涛说道。
东方自强微微点了点头,“那中啊,吃了饭你就跟如剑、如峰一块下地割麦吧。”
季氏说道:“你要是下地,别忘了戴一个草帽子,要不然一会儿脸就晒黑了。”
葛芙蓉打趣道:“那是,别把小白脸晒成大黑脸了。”
如涛就说:“一会儿走到那个路口,我去杂货店买几顶草帽,给如剑、如峰一个人也买一个。”
何氏说:“你们去的时候,别忘了带两罐子水,带几个馒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