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游挑眉：“倘若你的仇人突然死了，会不会有人怀疑到你？”</p>

杨念晴白眼：“废话。”</p>

“只怕第一个就怀疑你了，”李游反问，“倘若你要杀一个与你不睦的人，却又不想被人怀疑，你会怎么办？”</p>

“这……”杨念晴仔细想了想，忽然打了个寒战，“你是说……难道是……”</p>

何璧冷冷截口道：“要掩人耳目，就不能只杀他一个。”</p>

杨念晴失声：“还会先杀几个垫背的！”</p>

南宫雪皱眉：“不错，一旦有人被杀，人们先怀疑的必定是他的仇人，但倘或死的人太多太杂，就让人难以分辨了，被怀疑的可能也小了许多。”</p>

李游点头：“而且他必定不会第一个就对仇人动手，因为第一个总是最容易引人注意的，倘若如此，立刻就要有人怀疑到他。”</p>

何璧冷冷道：“只要有一丝被怀疑，再杀人就要麻烦许多。”</p>

杨念晴想了想，赞同地点点头：“对！如果他第一个杀的是不相干的人，谁也不会怀疑到他身上。”</p>

“最重要的，”李游嘴角一弯，“他故意将时间都定在每个月的十五，而且都是相同的地方，南宫别苑，待现第二个第三个死人时，我们也只会想到是前面那同一个凶手，而不会去注意后面某个人的仇人，这样就更容易将人引入歧途了。”</p>

“他这是利用了先入为主的概念，钻了空子，”杨念晴立刻接道：“这么说，那个司徒老爷子是第一个死的，他的仇人可以排除了？”</p>

“应该不会错。”</p>

杨念晴呆住。</p>

许久。</p>

南宫雪终于叹了口气：“在下倒没想过这些。”</p>

“你这么善良，当然想不到这么狠毒的办法，”杨念晴也故意叹气道，“其实心地不坏的人谁都想不到这些的。”</p>

闻言，南宫雪不由好笑地摇摇头。</p>

李游瞪眼……</p>

杨念晴对他的无辜视而不见，只是兴奋：“除了那个司徒老爷子，就只剩下唐惊风和柳如，还有这个张明楚了，他们都有些什么仇人？”</p>

李游想了想：“柳如与唐惊风的确是认识的，交情还不浅。二十多年前，他们与陶门门主陶化雨三人合称‘把臂三侠’，情同手足，可惜后来陶门却因谋反被朝廷剿杀，一个不留，陶化雨不幸遇难，柳如与唐惊风因此大恸，闭门半年，从此退出江湖，这许多年来他们也已不再管江湖闲事，并未听说有什么仇人。”</p>

杨念晴呆了呆：“那这个张明楚呢？”</p>

李游却不再回答了。</p>

南宫雪微笑道：“‘一刀斩江南’张明楚平生行事倒也恩怨分明，从无大过，只是他生性最喜女色，江湖人人尽知，怕有些麻烦。”</p>

“原来又是个色狼，”杨念晴瞅了瞅若无其事的李游，忍住笑，“会不会是那些女的当中有一个云碧月的传人，恨他花心，为情所伤之下，干脆用万毒血掌解决了他，又怕被人怀疑，所以先杀其他几个人垫背？”</p>

无人回答。</p>

这个猜测实在有些牵强，但在其他解释都不成立的情况下，也只好变得合理了。</p>

半晌。</p>

李游叹气：“惹上女人，麻烦的确很多……”。</p>

夜。</p>

窗外不时传来阵阵喧哗声与歌管声，船舱中却更显得静谧无比，灯光里，幢幢的影子如鬼魅一般，在舱壁上摇晃、跳动。</p>

船舱正中摆着一口棺材。</p>

没有人说话，生了这样的事，谁的心情都不会太好。一阵风从窗户灌进，并不结实的窗户立刻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棺材的影子也显得更加阴森，仿佛里面的人随时都会掀开盖子爬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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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情此景杨念晴除了勾起对鬼片的回忆，心底也在暗暗紧张，凶手行事这么周密狠毒，而且为了掩饰目的还可以随便杀害无辜的人，看来这件事管起来也很危险。</p>

她想缓解这紧张的气氛，没话找话说：“这么说来，那凶手很可能是张明楚的仇人，还很有可能是个女的。”</p>

无人言语。</p>

半日。</p>

何璧忽然转脸看着李游：“你该去临安一趟。”</p>

李游苦笑。</p>

南宫雪黯然：“今日已十八，月底只怕是赶不回来了。”</p>

“不知下个月初又有谁会失踪，”李游终于叹了口气，“但我们若不去，更阻止不了他，是么？”</p>

南宫雪不语。</p>

何璧看看棺材，目光一闪：“明日便起程，还是作两路，我与南宫兄送张大侠回江州，正好顺路打听些他的事情，你二人往临安去，下月初五在老地方会合。”。</p>

临安可不就是杭州吗！还好基本历史知识还是有，杨念晴想了想，又不解：“去临安做什么？”</p>

何璧看她一眼：“自然是找人。”</p>

“找谁？”</p>

“他知道。”</p>

杨念晴立刻看向李游。</p>

李游并不回答，却叹了口气，喃喃道：“为何总是要将麻烦扔给我？”</p>

何璧看着他：“只有你愿意和女人一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