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脑袋真是个不可思议的玩意儿。
有时候它的从一个点到另一个点跳跃性让人几乎无法控制,几乎不用多大功夫就能理清一团乱麻的思路,但有时候它的迟钝几乎让人无可理喻。
青色的机体=“苍刃”=条约军=自己人。按理说这是个非常好理解的逻辑关系,可是我的脑子当时就短路了,好像又回到了在反抗军混饭的时候,一眼看见青色的杀手不紧不慢地向这边飞来。
短路点爆出了火花,我几乎连想也没有想,就像第一次和它遭遇时一样,凶猛地扑上去,科尔尼诺夫上尉似乎喊了一些什么,但是我一个单词也没听进去。
我当时满脑子的想法,就是迫不及待的想试试这段时候的练习成果。
对面的机甲群一片大乱,但是青色的机体依然是那副无所谓的样子,慢条斯理的一个滚转向我迎上来。
这种瞧不起人四的态度第一时间就让人毛了。
“咔嚓”一声卡死固定栓,将机甲的机动性能限制在高亚音速,因为我判断接下去的战斗肯定是以格斗模式展开,所以航速并不重要。
“沙沙”
我首先射出了最后两枚空对空导弹,然后看着两道拖着环形火焰的轨迹向青色的机体直刺过去。
“苍刃”不慌不忙地翻了一下身,然后连续开了三枪。
第一枪试射,第二枪命中左侧的导弹,第三枪命中右侧的导弹,把它们统统砍成了碎片。
这实在是太恐怖了,因为导弹的最大速度也有三马赫以上,对于一般机甲兵来说,连反应时间也有限,竟然被这家伙像打鸟一样轻轻松松敲掉了。
此时,苍刃依然没有发射导弹,好像身上那些导弹挂架都是多余的装饰品——这家伙对自己的枪法就那么有信心?
“去死!”
我架起装甲机枪对准目标,低速条件下光圈的稳性大大提高,我几乎是在三下心跳之内就射出了第一条火线。
“哒哒哒”
青色的机体似乎顿了一下,然后迅速向右侧滑开,避开这一击。
有门!
开局小小的优势,让兴奋占据了我的脑海。我马上驱动机体穷追下去,虽然机体航速下降了很多,但是“苍刃”并没有开启加力,所以我还是很轻松地咬住了它。
青色的机体不紧不慢地转过身,赤红色的“眼睛”里闪烁着清淡的光泽。
这种视线让我我莫名其妙地烦躁起来。
“看你妹!”
一口气降下机甲时速,我举起装甲机枪,“苍刃”也几乎同时举起了装甲机枪。
都是单手!
没有明显的动作误差,速度上不相上下,也就是说训练有效果了,我以高亢的心态猛扣下发射钮。
“咣”
枪口的爆炸音显得相当刺耳。
枪口的火光显得相当刺眼。
然后……然后一大块钢板就从我的视线死角飞了出去,那毫无疑问是被炮弹削掉的,属于机甲的护肩装甲板。
但是为什么损伤告警音会出现在我的驾驶舱里?!
等我意识到是自己中弹时,“苍刃”已经迅速收起枪,闪到另外一条航线上,动作一如既往的快。
“切,失手了!”
我骂了一句,马上拉动机体横插过去。
其实我这一句话很大程度上是想掩饰自己的不安,因为以我的感觉来说,这一轮攻击,无论是定位,出枪,瞄准,都已经达到了我训练出的极限,堪称是无可挑剔,但是我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这一枪打到什么地放去了。
再来!
我松开固定栓,重新将机甲的速度恢复到可怕的数字上,一边发射着肩部的57机关炮牵制“苍刃”的行动,一边一口气切入到它的前方。“苍刃”反应奇快,马上以一个小弧度转弯,脱离开我的瞄准同时偏过机体将自己的枪口甩出来。
他要开枪!
这个念头炸开之前我的战斗神经已经启动了起来:关闭固定栓减速,据枪,瞄准,发射,一套射击动作是完全是一口气完成的,我感觉要是再快一点,我的肌肉都可能要因为负荷崩断掉。
“砰”
我射出了第一排炮弹,但是顺利击发的轻松情绪只维持了很短的时间,因为我马上看见有一串火光已经以极快的速度迫近我的枪口。
是“苍刃”的射击!
【拉沃金】剧烈震动了一下,等我重新从安全带和缓冲椅背的束缚中挣脱时,我才绝望的发现,右机械臂的装甲机枪已经被轰飞了,准确来说是整个右臂都被轰飞,只留下一团棉絮状的狼藉。
而我的射弹依然是不知所踪。
“啊啊啊,为什么,为什么打不中?!”
我在狭小的驾驶舱里歇斯底里地吼叫着,并毫无意义地疯狂扳动着操纵杆,发出恐怖的断裂声,像是要把这玩意儿拔出来当标枪丢出去。
我无法理解为什么,那么长时间的刻苦训练,那么长时间的录像研究,那么长时间的反复思考,得到的结果反而是越来越糟,反而越来越退步,竟然连对方的皮都没有擦到一点,这到底是为什么?!
没有时间给我继续思考了,“苍刃”闲散地划出半个圈后,看似漫不经心地继续发动攻击,这一次我终于看清了他的攻击方式:滚转,射击;侧滑,射击;俯冲,射击……每一次都是在机体还在运动状态,枪口还没有完全稳定,甚至是还在依靠惯性运动时发射的,按照常理来说炮弹打飞出去十万八千里都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