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饭照旧是用输送台送进来的,内置精致白面包,布丁,咖啡和果酱,可惜那是权贵版的,吊死只能吃空气。
“我去啊,干脆连人权也吊销拉啊,喂,黑面包也好啊,好歹送点什么进来啊,哇呀,好痛!”
自动门弹回来,再次砸伤了我的鼻子,气得我破口大骂又无可奈何。
“大清早的别大喊大叫,别人不睡觉吗?”
正在用虚拟界面看新闻首页的波尔卡列夫不快的抬起头,他今天穿着灰色的手工羊毛衫,里面是白衬衣,下身是一条白棉裤,看上去像是大学里窝在文献堆里搞研究的老教授。
他这么一说,我倒真觉得自己犯下了严重错误,只好郁闷地拖着脚步回到房间里,准备找点什么事做分散一下对于饥饿的注意力。
“唉,消息上成天写你们东方人没有礼貌,喜欢大吵大嚷,行为粗鲁野蛮,看上去倒是有有那么几分像嘛。”
老头啜了口咖啡淡淡地点评道,但是我听着就很不舒服了。
我说老爷子你更年期归更年期,乱放地图炮就不对了,一家人的脾气都能分出各色各样来,况且是一个国家十几亿人,用一小撮人的点评来敲死一群人就太扯了,就像我们国内媒体评价你们是男性是“纯朴勇敢正直”女性是“热情大方”,可是我在这里混了不到半年就遇上了心狠手辣的流氓,刻薄的美少女,患了抑郁症似的将军,完全就和说好的不一样啊。
波尔卡列夫稍稍抬了抬头,我注意到老头单调的瞳孔里似乎有了一点色彩,然后他举起铝制咖啡壶对我稍稍示意了一下。
“要来一点吗,少年,这帮家伙送来的早餐永远太多了。”
当然没有问题。
于是我就不客气地在他旁边的沙发坐下来,结果吐司和咖啡大嚼,老头则继续喝着咖啡看着新闻,不时发出一两句点评,不得不说这家伙的评论总是非常独到,只是方向上老是往右拐,我不得不站在兔子的立场上不是发出两句个给他正正三观。
“你听说过‘灰色微笑’吗?”
老头突然提出了一个问题,让我楞了一下。何止是听说过,咋们两关系可是大大的好,简直熟地不能再熟了。
好吧,我当然没弱智到把这句话说出来。
“嗯,听朋友说起过,好像是在斯堪维尔战争中突然以击毁十几台航空机甲成名的机甲兵吧,不过连具体资料也没有,邦联方面也没有记录,应该不是正规军人员。”
“没有军籍,没有资料,没有在官方报道中出现过,甚至这个人的存在真实不真实都是个问题,但是却在论坛和野路子新闻上疯传,你觉得这是为什么?”
我当时的想法是怎么可能不存在,老子不就好好地坐在你面前吗,不过他的提问倒是有点意思。
“大概是因为战绩比较出众吧。”
“呵呵,那倒是未必,论战绩出众,他能超得过同盟军击坠数第一位的杰里夫;布拉德,超得过同盟军击坠数第一位的克里斯托;亚京,甚至连第五位的a;米库林都能甩他好几条大街。”
老头轻蔑地冷笑道。
几个名字像是烫红的钢针一样扎着我身上,刺得我全身一阵灼痛,我当然听说过那些名字,因为他们实在太过于耀眼,像太阳一样悬在每一个机甲兵的头顶,让我们连萤火虫屁股的亮度也发挥不出来!
就算是现在也没什么变化。
猎取战绩和名誉的最初的激动慢慢冷却下来,我第一次发现自己离真正的ak,甚至是ace的王座还是差太远了,比我们来莫斯科的车程还要再远一点。
所以我还要继续战斗,还要更加拼命的战斗!
“那么是……”
“是因为这个时代太需要传奇了,”老头端起咖啡杯,慢条斯理地说,“距离上一次世界大战已经有三百多年,世界也享受了三百多年的和平,没有动荡,没有风暴,也没有惊心动魄的变革,社会,政权甚至是个人的都沿着一成不变固定轨道向前滑动,直到寿命的终点,然后制度,人生还有热血都在乏味的固定模式和惯例中逐渐腐朽,霉烂。”
“但是这家伙的出现某种意义上也满足了所有英雄的条件:神秘,强悍,帮助弱小,没有任何官方背景,像风一样来,又像风一样消失。在这个缺乏英雄和英雄事迹的时代,是一种极稀缺的资源,就像是干旱的土地急需要一场雨水一样。”
英雄…吗?
我暗暗握了握拳头,现在我只是个缺乏实力的水货而已,但是迟早我会有对得起这个称号的一天!
时钟很快退推后到了上午九点钟左右,照样还是由我把盘子端了出去,大约五分钟后,玄关处响了一下,然后是大门,得到波尔卡列夫允许后,安东尼狱警才满脸堆笑着走进来。
“波尔卡列夫先生,牢房已经腾出来了,我现在马上把这混蛋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