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天下午开始,我们的机甲兵课程学习才算正式开始。
机甲也分陆战机甲和航空机甲两大类,第一类顾名思义是专门取代各类步兵用于地面作战的机型,体型稍小,推进器输出和持续时间都很低,但是产量最大,第二类则是用于取代各型战斗机和武装直升机的机型,体型庞大,装甲防护和火力惊人,输出功率强劲无比,但是因为工艺复杂,造价昂贵,就算是同盟军和条约军两个庞然大物也无法全面列装。
不过作为初级学员,暂时还没有必要机甲兵种类,大家和大学一年级一样混成一个班上大课。
课程远没有我们想象的宽松。我们的教室被单独设在一个大教室里,一进门两个警卫说是为了保密需要,大家的笔记本,pcp(个人控制系统),甚至除了大脑外其他一切可以用于记忆的东西都被收缴一空才准入内。
授课的是杜罗夫中校,一位四十开外的刻板军人,他给我留下最深的印象是一堂课说话不超过十句,就拿着一枝激光笔飞快地在虚拟屏幕上写着蚂蚁般密密麻麻的数学公式和概念要点,一笔连到头,随手一按笔上的开关,啪嗒一声把全部记录消掉了。速度是闻所未闻的高速,知识是闻所未闻的全新东西,不到十分钟,我们明显感觉自己的大脑有点短路。
“中校先生,能不能稍微慢一点?”
听得眼都直了的款爷举起手说。
而对方只是冷冷斜了他一眼,干净利落地吐出一句话。
“不能,请尽可能开发你的脑袋,杨穆先生。”
于是整整一堂课大家都在疯狂地和自己的“脑力开发”做斗争,结果就是往往听了前面的顾不上后面的,一片手忙脚乱。
“尼玛,要死了,那个什么‘篡改控制系统’是什么来着,好神奇的样子。”
一下课,疯子痛苦地回忆着模糊不清的课堂知识,顺带用脑袋在桌板上猛撞一通,把不锈钢桌面撞出了个凹坑来,这货在学校里也一个德性,一郁闷就丧心病狂的胡来。
但是当时却没有人笑话他。
“……不,其实那是‘传感控制系统’,话说阿呆你还有几成记忆。”
我突然感觉自己的脑袋也特别渴望桌板,赶紧在自己搞死自己之前,别过头问坐在一边老老实实整理文具的室友。
阿呆皱起了眉头,一副苦恼的样子,我当时心里就一凉,连这货都这副表情,感情这次是真的没戏了。
“大概五成吧。”阿呆如是说道。
心脏重新升温,少一半没关系,因为课堂里还有一个牛人存在。这次不等我发问,前排的铁牛就扯起嗓子向第一排的学霸吼了过去,
“喂,老孔,你记住了多少。”
不出一秒钟,前排传来了学霸永远淡定无比地回声。
“不好意思,只有五成。”
“好球,这下可凑满了!”
绝处逢生,大家一片欢呼雀跃,就在这时候不知道是谁大喊一声。
“不好,尼玛快到操作课时间了!”
顺带一说,库图佐夫军事学院的下课时间是五分钟,只够上个厕所的。而迟到一分钟往往就意味着这堂课的及格分将永远离你而去,
只听一整桌椅翻到的“哗啦”声,一群兔子以比迁徙的角马还要更深一筹的速度猛冲出教学楼,在来往的毛熊诧异的眼神中一口气连蹦带跳带打滚地翻下九楼,总算在上课铃响的前一秒钟赶到了训练场。
然后我们就在那里看到了【莫辛3】型初级教练机甲。
十点三米的身高,宽大的身躯,粗壮的机械臂和弧形装甲,最高处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的水泡型座舱,六个用厚达两公分的装甲板保护的燃气喷口,就算竖立在那里依然蕴含这巨大的威慑,似乎一启动就能引爆机体内摧毁一切的机械暴力。
虽然和作战机甲还有很大差距,但是我感觉自己的思维和视觉还是在一瞬间被这玩意儿夺走了,相信其他人也一样。
我想我一定要把它飞起来。
训练场里挺着七八台这种机甲,五六名毛熊学员一组围着一台机子轮流操作,看上去应该刚好是一个班的人,像我们这么一大票人围着一台转的,可以说非常扎眼。
“艹,插在那边干什么,快点滚上来!”
从打开的驾驶舱里探出一个硕大的熊脑袋,冲着我们狂喷口水,大家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在训练而不是参观机甲模型。
铁牛做为我们的老大,身先士卒第一个壮起胆子踩着三层楼高的升降梯爬了上去,他在前教官在后面压阵,必要的时候可以从手忙脚乱的菜鸟手里抢回控制权,这套程序看上去和旧世纪的教练机或者教练车也没什么本质区别。
我们推到五十米外的安全区域,扬起头以45度角围观,不过从教官越张越大的嘴和铁牛越低越矮,几乎垂到控制台上的脑袋来看,整个进行的并不并不顺利。
片刻后,铁牛垂头丧气地被放了下来,然后换大头战战兢兢地爬上去,然后又是一个被骂得狗血淋头的结局,我们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
很快,按照学号轮到我上了,疯子猛男他们轮流叹了口气拍了一下我的肩膀,示意我一路走好,他们就不送了。
我心惊胆战地拉着半旧不新,吱呀吱呀作响的地升降梯升到舱口,半路上脚下在磨得掉漆了的钢管上一滑还差点从上面摔下来,还是后排的教官出奇的手快,像老鹰捉小鸡一样一把揪住了我,直接丢了进了驾驶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