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少爷！你可以说我失败，但你决不能侮辱我们‘修炼者仙门’的理念！”

越到最后，伍当的声调便越高，到得后来，他更是直接吼了出来——想他从三年前的富少输成现在这副惨样，可说已经只剩下志气和理想支撑……如今楚天箫却质疑他的这一点，这……如何能忍？

心情激愤下，他竟是下意识地忘记了自己的身份，更完全没有顾忌两人之间差距，当场大声咆哮！若换做旁人，凭此一点便会将他赶出，然而楚天箫却压根没有在意他的这番无礼，而是淡淡道：“不服是么？那我就给你说道说道。”

说着，楚天箫淡笑一声：“何为修炼者？夺天地之造化为己用，与天斗，与人争，这才是修炼者的常态。在你的理念中，认为打打杀杀不对？”

“呵，这点太可笑了。”

“天下碌碌庸人何止千万，若不筛选，如无竞争，世人岂非全都一个模样？能改变天下，引领风骚的盖世英雄又要如何出世？一个没有竞争的世界，你真以为会是乐土么？不过是不断地落后，最终被淘汰的存在罢了！”

“忘战，则必危！”

“我们不能说修炼者想过惬意的生活就是错，事实上我也觉得修炼嘛，让生活更为优质才是其目的，成天闭关枯坐什么的最无趣了，但这不是否定竞争的理由，更何况……你有你的活法，别人亦有别人的活法，你们修炼者仙门想强行让其他修炼者都随你们一样，就是错！如果没有一批对武道孜孜以求的修炼者，当强敌来敌，又有谁能保证你们的惬意生活呢？其实我一直觉得，越强的修炼者，才会越惬意！你看我，不就是如此么？”

“正因为你们从未真正考虑过其他修炼者的感受，一味将自己的理念强加旁人，所以才会输得这么快，这么惨！这个理念不更改，你们永远都不可能成功！”

这话落下，如当头棒喝，场间所有人都若有所思，伍当更是当即浑身一颤，咬牙说道：“那……难道我们修炼者仙门想要造福苍生，不再让修炼者视凡人如蝼蚁，这一点，也错了？”

楚天箫淡笑：“这一点不能说错，只能说……方向不太对。”

“让修炼者为凡人造福，这一点我很赞同，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修炼者为什么要修炼？”

楚天箫顿了顿，说道：“这个问题的答案有很多，但究其根本却可以归为一点……那就是，世界很大，不断攀登，才可以看到更多更美的风景，也唯此，才可变得与众不同……”

“优越感，是修炼者通过修炼自我养成的，就比如你硬要一个凡人对猴子一视同仁……这不是荒谬么？虽然视苍生为蝼蚁过分了，但你决不能否决修炼者的优越感，否则，便是抵触人性——人家拼死拼活修炼有成还不让人在凡人优越一下啦？建个公会如此抵逆人性，又怎会有好下场？”

楚天箫笑了笑，续道：“所以关于这一点，你有没有想过另外一个方向……即，致力于让更多的凡人能够修炼，走到这个世界来？”

此话落下，伍当浑身再颤，眉头紧锁，而后又缓缓摇头：“不……不对，修炼者的世界何等残酷？让凡人进来只会撞得一片头破血流！”

楚天箫点点头，说道：“不错，但买定离手，本就勿纠，自己做的选择，自己承担便好，承担不起或是畏缩不前，那是自己的问题，怪自己，别怪天。”

闻言，伍当陷入深深沉默，楚天箫一摆手，说道：“好了，该说的我也说完了，我很欣赏你们修炼者仙门的想象力，而这，是我现在最需要的，所以我才会对你说这么多……你，是时候做抉择了。”

“事先声明，你没有第二次机会。”

此话落下，伍当脸上再度浮现出一片挣扎神色，许久之后，终于长叹一声，说道：“你要是保证我们一年到头能做几件想做的事，那么，修炼者仙门可以卖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