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波打着饱嗝付了帐，离开了房间，喧闹与寂静一门之间，犹如两个世界。孙少平站在门口注视一会儿，金波静静的等着他，没有任何的打扰。他能理解好友的感觉，他第一次也是这样的感觉。

两人慢慢走在巷子里，谁也没有说话，在感受吃饱后的满足。还没走出巷子，孙少平就感觉这种满足消失了，不是饿，而是一种渴望，或者是一种欲望，是一种原始冲动。

“你刚才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孙少平见四处无人，低声问道。

金波明白他的意思，还是装作不懂。“什么问题？”

孙少平看了看好友，猜到他是不想自己冒险啊！“吃面前，我问的话。”

“太闹了，没听清楚嘛!这个地方不错，咱们学校就我知道。”金波故意不想提这件事情，扯一些别的。

孙少平拉住金波。“我们家不能总这么熬着，得想法子，我也不能这么熬着。你不能见死不救吧！”金波被孙少平的言语说愣了。想了下，也是啊！都这样了，冒险也是正常的。自古农民起义不都是为了活着吗，为了吃饱嘛！转念又一想，少平家就是烂包，能有什么需要去黑市的啊？逛逛嘛！

为了安抚自己的好友，金波决定告诉少平。“我是知道，但是我没出过，我爸不让，很是危险。”

“你还真的知道啊？”孙少平笑了，他就猜测一个跑长途的汽车，能没有自己的渠道吗？一家四口人，就一个人挣钱，能过着这样的生活嘛！看着金波几套没有一个补贴的衣服和平时做派，也就之前的少平个憨憨不知道吧。

“嗯！我也是偶尔听我爸说过，知道个大概位置，你打算去干什么？”金波很担心，黑市对于一个17岁少年来说，那代表危险，巨大的危险。尤其是诸多的执法者在不停的打击，被抓住就要判刑的。金波的眼界，还不足以让他了解内幕，甚至于黑吃黑他都没有想到。

“我爸早几年在地里挖出几个罐子，老东西了。家里也实在没什么能拿出手的。我打算去换点粮食。”孙少平看似苍白的解释让金波释然了。孙家是什么情况，金波知道。几个老罐子，在双水村不是什么稀罕物，很多山沟里，河沿边都出现过。秦地的历史，他在初中学过，曾经的辉煌让他热血沸腾。

“那东西能值钱吗？”显然是接受了这个说法。

“看着很漂亮。我先打探一下啊！如果没有换的，就算了。”

“嗯”金波将头凑向孙少平，低声在耳边说着。“大概位置，具体时间我不知道。我爸也不告诉我，就这个位置还是偷听的。”

“好，我自己先探探路，你在宿舍帮我打个掩护。”

“我和你一起去。”金波不放心孙少平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