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醒醒。”</p>

“小红包, 醒醒。”</p>

干嘛啊......</p>

斯华年翻了个身，紧闭着眼嘟囔：“吵。”</p>

睡梦里意识有点迷糊，她被人从温暖柔软的被窝里挖出来。一瞬间有点凉，很快又被抱在一个温暖的怀里。</p>

“别睡了，先起来吃点东西。”</p>

斯华年皱了皱眉，“累。”</p>

“起来吃几个饺子再睡。”</p>

“不想吃, ”她不情愿地揉了揉眼睛,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p>

斯晋看一眼腕上的手表, “六点。”</p>

意识一震，斯华年清醒了点：“我的新年第一天，就这么过去四分之三啦？”</p>

小姑娘微张着红润微肿的嘴唇, 漂亮的杏眼难以置信、亮晶晶地闪着光，模样可爱得不行。</p>

斯晋“嗯”了声, 给妹妹披上厚外套，把人抱出来往外走, “哥哥煮了饺子。”</p>

“不吃, ”斯华年难过地垂眸, 手臂却习惯性圈住他脖子, “你真的讨厌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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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又软又糯，像是小兔子在撒娇。斯晋黑眸露出一点笑意，埋下脑袋亲亲她，“小红包。”</p>

......？</p>

想起之前发生的各种不可言说，斯华年脸蛋红透。</p>

她嘴唇动了动，想骂他一句下流, 又觉得没有什么用。</p>

这人是真的不要脸。</p>

“小红包，”他温热的呼吸落在她脸蛋上，“理一理哥哥。”</p>

“我不是，”斯华年捂着脸挣扎，“不要叫我小红包。”</p>

“小兔子？”</p>

......救命。</p>

一会儿是小兔子，一会儿是小红包，斯华年忽然想起从前小学的班上，也有这样给女同学起外号的小男孩。</p>

她哥哥不仅青春期比别人晚些，童年也晚了整整几十年。</p>

斯晋丝毫没有察觉到她在想什么，还在一个劲的抱着妹妹傻乐：“年年？”</p>

......</p>

算了算了。</p>

斯华年又抬手搭上他的肩膀，</p>

“饺子呢，包老爷又饿了。”</p>

“张嘴，”斯晋笑，“小的喂您。”</p>

“啊......等等，手机响了。”</p>

两兄妹对视一眼，默了会儿，</p>

“你的还是我的。”</p>

斯华年蹙眉仔细听了听：“这次是你的。”</p>

“好。”</p>

斯晋起身去了客厅。</p>

“哥哥，是谁呀？”</p>

小姑娘几秒钟不见他就开始娇气地喊，斯晋轻笑了下，拿着手机走回妹妹身边，“婶婶。”</p>

......婶婶？</p>

“你过来点，”斯华年把哥哥拉得近了点，“我也要听。”</p>

划开通话键，话筒里传出中年妇女有些尖细的声音，“斯晋！”</p>

斯晋嗯了声，“婶婶。”</p>

“新年好喂！你跟小年两个人，怎么不来给叔叔婶婶拜个年？”</p>

“......”</p>

“昨天婶婶做了一大桌年夜饭，也不见你们过来。真是的。”</p>

谁信啊。</p>

斯华年皱了皱眉：“婶婶您有事吗？”</p>

“哟，小年也在旁边呢，那婶婶祝你新年好。”</p>

这语气难得有点长辈的和蔼。斯华年犹豫了下，还是道：“新年好。”</p>

“把电话给你哥哥，婶婶有事跟他说。”</p>

“......给。”</p>

斯晋接过手机拿近耳边，</p>

“什么事？”</p>

听见他声音，电话那边的靳菊换成一幅不悦的语气：“这个月要给叔叔婶婶的钱呢？怎么还没到账？”</p>

“什么钱？”</p>

说这话的不是斯晋，而是斯华年。茫然地扯了下他的袖子，又问了遍：“什么钱？”</p>

斯晋安抚地摸着妹妹的脑袋，语气还算温和：“每月1号都有人打到您的银行卡上。”</p>

“这个月是过年。你也不是不知道吧，过年走亲访友比平时要多花钱。婶婶不问你多要，就再转十万就行了。”</p>

再转十万？</p>

还没等斯华年想明白，她听见自家哥哥声音冷沉地应下：“可以。”</p>

“等、等等！”斯华年把斯晋手里的电话抢下来，“我哥哥每个月都给你钱，是吗？”</p>

“是啊，”靳菊的气势弱了些，“没有多少。不是什么大事，你哥哥就没告诉你吧。”</p>

斯华年气得不行。</p>

“那、那半年前你问我要二十万的时候，怎么不告诉我呢？”</p>

“......你不是也没给我么。”</p>

“我本来同意了，不给你是因为你说我哥哥坏话。”</p>

“那次是婶婶不对，”靳菊有点讪讪，“这次你看......”</p>

斯华年蹙眉不悦道：“不给。”</p>

靳菊瞬间把声音提高了几分：“为什么？！”</p>

“没有为什么。”</p>

“你这孩子，大过年的，怎么也不知道......”</p>

“气急败坏了吗，”斯华年哼了声，“就不给。我和哥哥的钱捐了也不给你。”</p>

“你——”</p>

斯华年抿了抿唇，按下红色的切断通话键，心里的气才稍微缓解一点。</p>

抬眸看到自家哥哥面色沉静的模样，又有些来气：“你对讨厌的人那么好做什么？婶婶对你一点都不好，就是把你当存钱罐。斯小山你是包子哦。”</p>

斯晋眸光微黯，抿了抿唇，没有反驳。</p>

每月十万并不是很多的钱，斯华年在意的倒也并不是这个。然而只要想起上辈子变成鬼魂飘着的那段日子里，靳菊时不时去公司闹事的嚣张模样，她总是气得不行。</p>

哥哥俊朗的脸颊被她捏来捏去，因为变形显得有些滑稽，还是一幅纵容的模样：“年年，她是你的婶婶。”</p>

“是婶婶又怎么样，我们就要听她的吗？不是不可以给钱，不能纵容贪得无厌的人。”</p>

说着说着，斯华年不由有点难过：“哥哥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小气，可是我没有心疼钱，就是不喜欢她。难道你不记得了吗，上辈子我死了以后，她总是来公司烦你——”</p>

话音忽然停下。</p>

她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刚才说的是......“她是你的婶婶”。</p>

而不是“我们的婶婶”。</p>

“不生气，”斯晋低下头，啄了啄妹妹的嘴唇，“你不喜欢，我们就不理她。”</p>

“哥哥，”斯华年迟疑地抬眸打量他，“其实你也讨厌她，对不对。但是因为她是我的亲婶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