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厅里的恒温空调稳定工作着，不冷甚至还有点暖。</p>
斯华年询问地抬头看向自家哥哥, 他微抿着唇、一言不发, 拉着她往别处走了。</p>
从前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场合, 斯华年才知道, 交际也是很辛苦的。要一直笑着、不停走动与人说话，费神又费力。</p>
四处打了一圈招呼, 斯晋把她拉到安静的位置上坐下。摸着妹妹的脑袋, 把一块蛋糕递到她嘴边, “累不累？”</p>
这模样有点像是在投喂小狗。斯华年赶紧四处看看, 幸好暂时没人注意。瞪了斯晋一眼, 把蛋糕接过来, 自己捧着吃。</p>
她想了想，又问：“我表现得好吗？”</p>
“当然, ”斯晋低低含笑道，“我们家的小公主真棒。”</p>
斯华年嘿嘿笑了声, 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打开微博一眼。</p>
晚上正是流量最高的时候, 刚才发的那张合影下面，评论很快过百了。</p>
【啊啊啊啊老公！】</p>
【又同框啦】</p>
【妹妹好可爱哦】</p>
【最萌身高差！！】</p>
【打扮成这样是要去干嘛？】</p>
【参加宴会、活动什么的吧】</p>
【有钱人的生活，慕了慕了】</p>
【什么宴会，想看啊啊啊】</p>
【继续发, 不要停！！】</p>
【妹妹干脆开直播吧】</p>
【对对对，直播好】</p>
【附议！！】</p>
......</p>
斯华年想了想，稍微有点心动：“哥哥，我能开一会儿直播吗？”</p>
“当然可以。”</p>
既然这样, 斯华年就不犹豫了。</p>
她捣鼓了一下，装好直播软件，试着新建一个直播间。粉丝们算是很给面子，一下子涌进来几百个人。</p>
斯华年朝镜头笑了一下，看上去有些腼腆：“这是我的第一次直播，谢谢你们来看我。”</p>
想了想，她又补充道：“好吧，我知道你们是来看哥哥的。”</p>
【真的开直播了！！！】</p>
【啊啊啊！妹妹好可爱！！】</p>
【皮肤好好！！】</p>
【好乖！好软！想捏！！】</p>
【妹妹不要哭，我们就是来看你的！】</p>
斯华年调整一下镜头，扫了扫宴会厅，认真解说道：“我现在呢，是在游轮上。给你们看一下。其实我也是第一次来，有些地方不太懂。但是哥哥在旁边，所以不紧张。”</p>
【妹妹真的好乖！！】</p>
【woc我看到了谁，那个是电商大佬吗？？】</p>
【我也看到了！还有手游大佬！！】</p>
【我就不一样了，我只看见堆成山的手工马卡龙】</p>
【角落里的调酒小哥！！】</p>
【有钱人的世界太美妙了！！】</p>
......</p>
斯华年把镜头转回来，扫过身旁的斯晋，露出一片白色的衣角。</p>
【！！！】</p>
【老公？？？】</p>
【妹妹！！我们要看斯总！！】</p>
【我们要看老公！！！】</p>
斯华年眉头一皱，听话地把镜头转向斯晋：“那就给你们看一下吧。”</p>
屏幕上露出斯晋坚硬的下颚线条。他穿着一件白衬衫、没有打领带，看上去仍然正经又严肃，此时正垂眸温柔地看着自己的妹妹，似乎已经这样看了很久。</p>
弹幕沸腾了起来。</p>
【斯总！！】</p>
【老公！！！】</p>
【活的老公！！！】</p>
【呜呜呜我老公好温柔】</p>
【这个眼神...斯总是真的宠妹啊】</p>
只是短短几秒钟，斯华年又把镜头转向自己：“哥哥是我家的，不是你们的老公。好了，不可以再看了哦。”</p>
【？？？】</p>
【？？？？？】</p>
【妹妹？？？？？】</p>
【妹妹别呀！】</p>
斯华年咬着嘴唇笑，露出两个深深的酒窝：“今天就直播到这里了，再一次谢谢你们来看我。”</p>
屏幕陷入一片漆黑，斯晋伸手摸摸妹妹的脑袋：“直播完了？”</p>
“嗯！”</p>
斯华年乖巧地在他手心蹭蹭，莫名觉得心情非常好。</p>
抬起头一看，一对年轻的男女正朝这边走过来。</p>
年轻的女士看上去二十多岁，手里端着红酒杯，穿了一条人鱼尾晚礼服。容貌秀美，头发盘得端庄又优雅。</p>
“斯总，斯小姐。”</p>
斯晋站起身，淡淡颔首道：“乔副总，乔公子。”</p>
斯华年跟着站起身，对方微笑着朝她伸出手：“初次见面，我是桥鑫的乔欣雅。”</p>
斯华年跟着哥哥称呼：“乔副总。”</p>
乔欣雅脸上笑意凝住一瞬，又立刻变得自然，挑不出一丝毛病来。</p>
商场上打招呼，对于“副总”这样的头衔，大多数时候为了好听，会省略掉那个“副”字。面前这对兄妹，妹妹应该是不懂，哥哥就是并不愿意客套、多给她一点面子。</p>
但这也没有办法，谁让自己是求着人家合作的一方。</p>
看向旁边的乔书亚，斯华年歪了歪脑袋：“咱俩还握手吗？”</p>
后者轻笑着跟她握了握：“桥鑫，乔书亚。”</p>
斯华年晃了晃脑袋，啧了声：“真是没想到。”</p>
乔欣雅看着这一幕，笑道：“斯小姐和我弟弟认识。”</p>
乔书亚道：“同学。”</p>
“那真是缘分，”乔欣雅转头看向斯晋，“斯总，不知道您现在有没有空，谈一谈合作的......”</p>
斯晋抬起手腕看了看表，沉声道：“时间晚了，我送我妹妹回去休息。”</p>
斯华年其实不累，但是听他这样说，就乖乖跟着回去了。</p>
留下乔家两姐弟站在原地，默了会儿，乔书亚用港城话说：“他们对合作似乎兴趣不高。”</p>
乔欣雅端起手里的红酒抿了一口，笑了笑：“傻仔，有兴趣也要表现得没兴趣。争取利益的手段而已。”</p>
另一边，两兄妹从旋转楼梯走上二楼。大部分人都还留在宴会厅，走廊上很安静。</p>
斯华年摇了摇着哥哥的手臂，抬头问：“乔副总就是你的绯闻联姻对象吗？”</p>
她想起不久前在公司，朱旺无意间透露的联姻传闻。那时候是一点也不在意，现在忽然就有点失落。</p>
别人是乔副总了，</p>
我还是个小网红。</p>
斯晋拧眉道：“别瞎说。那是港城媒体瞎写的，公司早就处理了。”</p>
斯华年耷拉着脑袋，撇了撇嘴。其实她在意的，倒也并不是这个传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