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亚把比赛内容都解释清楚，就从电视屏幕里消失了。女孩们回到餐桌旁边, 一边继续吃沙拉, 一边兴致勃勃地交谈。</p>
“吸血鬼？你们都看过吸血鬼的故事吗？”</p>
“当然。”</p>
“这个问题的无意义程度不亚于‘嘿, 你认识米老鼠吗？’”</p>
“哈哈, 你说得对。但是我觉得米奇要更出名一点，吸血鬼应该和汤姆猫差不多。”</p>
“怎么会！难道你们小时候都没有学过圣经吗？”</p>
......</p>
斯华年没有加入讨论,</p>
默默嚼着嘴里的生菜叶。</p>
要是能得到前三就好了,</p>
可以出去见哥哥一面。</p>
半个月的时间实在太长了, 以至于才刚分开一天, 她就开始想念哥哥了。说起来很是奇怪, 她曾经在冰雪城度过了没有哥哥的很多年, 这也没有过去多久，居然就有些不适应了。</p>
这天夜里, 斯华年躺在木头高低床的上铺，不知道是因为对比赛的担忧还是不适应环境, 到了凌晨才有一点睡意。</p>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 她室友阿法芙正坐在桌旁发呆。</p>
斯华年看了眼手表，指针幽幽亮着一点淡绿的夜光。八点。</p>
“阿法芙，”她翻了个身，侧身朝外躺在床上, “早上好。你怎么起得这么早，我们今天有什么任务吗？”</p>
“没有，”阿法芙朝她笑了笑，“十点的时候会有人送来拍照时间表和道具, 没有其他事情了。”</p>
于是斯华年就放心地继续赖在床上。伸手往枕头底下摸了摸，什么也没摸到，这才想起录节目期间是没有手机的。</p>
“......阿法芙，”她轻轻唤了声，“我们来聊聊天吧？”</p>
“嗯，”阿法芙点点头，“你想聊什么？”</p>
斯华年想了想，说：“过两天就要拍照了，不如聊聊吸血鬼？”</p>
阿法芙沉默了一会儿，声音放低些许，小心地问道：“能不能跟我说说，什么是吸血鬼？”</p>
“......”</p>
斯华年想起阿法芙的自我介绍，才意识到后者和吸血鬼之间隔着多么巨大的宗教差异。她从床上坐起来，抓了抓自己乱糟糟的脏辫，爬下床在桌子对面坐下。</p>
其实吸血鬼故事她听得也不多，只好一边努力回忆，一边慢慢讲：“很久很久以前，亚当和夏娃偷偷吃了智慧果，就被赶出了伊甸园......他们生下了两个宝宝，一个叫该隐，一个叫亚伯......后来呢，该隐用石头把亚伯给砸死了，为什么砸死？我也记不太清了......”</p>
圣经故事需要解释的典故很多，阿法芙的英文也并不算好，两个人慢吞吞地一问一答，很快就过了两个小时。</p>
走出房间去吃早餐的时候，刚好碰上节目组把拍摄硬照的时间表和部分道具送来别墅。</p>
每个人有两个小时的拍照时间，道具是公用的一个空房间、一座棺材和一位名叫杰拉德的拍照搭档，每人一套尺码合适、款式相同的礼服，和一罐可食用道具血浆。这一轮的妆容由自己负责。</p>
斯华年和阿法芙一起把道具搬回房间、放在桌上。斯华年拿出自己的化妆包，开始琢磨拍照的妆容。“吸血鬼呀......漂亮又苍白的。对了，应该还有点虚弱？阴沉？”</p>
斯华年自言自语着，目光忽然瞥见阿法芙垂眸不语，面上似乎有一抹为难的神色。</p>
......嗯？</p>
她转过头问她：“阿法芙，你有什么话想和我说吗？”</p>
阿法芙抿了抿嘴唇，视线落在那个化妆包上，踌躇着似乎不知如何开口：“我，没有......”</p>
话还没说完，斯华年忽然懂了。</p>
“对了，你没有化妆品呀。没关系，用我的不就好了吗，”她信心满满地拍了拍胸脯， “拍摄前我来给你化妆，放心好了。”</p>
她平时不爱化妆，所以水平有限。但是画一个吸血鬼，这点技术应该可以。</p>
阿法芙有些受宠若惊，郑重地道了谢，然后拿起房间里的纸笔去设计自己的硬照了。斯华年趴在桌子上，也不得不开始努力思考。</p>
血浆，棺材，拍照搭档......</p>
真是发愁。</p>
到了正式拍摄的日期，阿法芙的顺序在前面，斯华年就先给她化妆。客厅里的灯光比房间更亮一些，于是两个人就坐在了别墅客厅的沙发上。斯华年把化妆品摆成一排，依次往阿法芙脸上糊，嘴里念念有词：“苍白，苍白......遮瑕和粉底要多用一点，上镜头就是要浓一点也没关系......对了，阿法芙你的眼窝深，可以打阴影弄出虚弱的效果......”</p>
阿法芙垂眸看了眼她手上的小瓶子，迟疑着问道：“贵吗？”</p>
斯华年随口答了句：“不贵的。”</p>
旁边有人轻轻笑了声，斯华年转头一看，迪洛不知道什么时候下楼来了。她朝她笑了笑，继续忙活阿法芙的脸。</p>
过了十几分钟，妆容顺利地弄好了，把阿法芙送走去拍照，迪洛挪了挪身子坐到她面前，轻笑道：“给我也弄一下，行么。”</p>
斯华年没意见，重新打开手上的粉底盒。正要往迪洛脸上招呼，她忽然有点下不去手：“迪洛，你长得真好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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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洛是个白人，真是天生就适合扮演吸血鬼。她留着很短的头发，一双凤眼，是雌雄莫辩的那种美。迪洛拍了拍斯华年的脑袋：“你也好看。”</p>
斯华年替她简单画了几下，就再也没有什么可以下手的地方。迪洛照了照镜子，很是满意。再看眼手表，问道：“你什么时候拍照？”</p>
“你拍完就到我了。”</p>
迪洛打量她几眼，微微蹙眉：“你衣服都没换，来得及吗。”</p>
斯华年倒是一脸轻松：“来得及呀。”</p>
她目送着迪洛前脚刚走，莉莉后脚就走了过来。</p>
斯华年坐在沙发上，抬头望望她：“你也要化妆吗？我没有时间了。”</p>
“我已经拍完了。”</p>
莉莉手里端着一杯绿色的蔬菜汁，倚在墙边，居高临下地看她：“那么贵的化妆品，你可真舍得啊。”</p>
斯华年轻轻耸了耸肩：“没用多少。”</p>
“你家有钱吧，”莉莉用上了肯定而非疑问的语气，“我一眼就能看出来。”</p>
“......”</p>
莉莉歪了歪脑袋，露出一点故作的好奇：“你这么矮，是花了多少钱，才能让beaute签下你？只花钱够吗，需不需要和高层睡觉什么的？”</p>
斯华年：“......”</p>
她在国外待的时间并不短，还是有些不太适应有些女孩们过于奔放的说话方式。抬起头打量了一下莉莉的表情，一时间没能分辨出有没有恶意，斯华年不想多说什么，点点头回屋打扮了。</p>
这天的拍摄一直进行到晚饭时间。次日上午，六个女孩又整整齐齐地站在了评委组面前。</p>
泰亚照例最先开口：“姑娘们，这三天过得如何？嗯......没有人出声我就假设你们都过得不错。那么多余的废话我就不说了，让我们来看看你们的照片。”</p>
墙壁上的液晶屏幕应声亮了起来。</p>
“谁想先看见自己的照片，”泰亚环顾了一圈，勾唇笑起来，“没人要求就按照我说的算了。我想先看迪洛。”</p>
屏幕上打出迪洛的照片，</p>
室内响起几声轻轻的惊呼声。</p>
太好看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