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那白裙女子的身影完全消失，那对香狐一族的双胞胎姐妹才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露出了一丝劫后余生的微笑。

“方才那位是曾经在水劫中兴风作浪的大妖之一？”周越指了指白裙女子原本站立的位置，问道：“她是龙族吗？”

“嗯。”芳香理了理被狂风吹乱的长发，轻轻地说道：“据说是古往今来第一条凭着自己的力量，由凡间野兽修炼而成的真龙，家祖对其推崇备至，我香狐一族用于记载水劫之事的典籍中对她满是敬畏与恐惧。”

周越闻言瞳孔一缩，他虽然想到白裙女子身份不凡，但却没有想到竟是如此惊才绝艳之辈，能以一介凡间野兽的身份修炼到真龙之境，堪称修行界古往今来第一人！

要知道，真龙可不是那么容易诞生的，就算是银光海这种化虚大能满地走的地方也未曾出过几位真龙，血脉距离真龙最为接近的应龙、霸下之流尚且没有出过真龙，更不用说银光海外围的那些杂七杂八的混血龙族了，但那白裙女子竟然硬生生从凡间鱼蛇一步一步踏上了龙族的巅峰！

这几乎堪称奇迹，凡间鱼蛇本身一辈子都不见得能踏入修行之道，哪怕勉强走上了这条道路也多半折损于凝气境，想要跨越凝气到化虚之间那无限遥远的距离，非大毅力、大机缘、大气运者不能为！

“我香狐一族与水劫之时闹事的那群水族有些过节……”芳香的面色变的有些不自然，她沉吟片刻，最终还是一咬牙，说道：“事实上，那时我香狐一族是站在人类那边的。”

周越点了点头，难怪白裙少女说什么要和香狐一族算账，原来这是立场不同，但香狐一族毕竟是妖类的身份，在水族的眼中和人类同流合污的香狐一族可谓是不折不扣的叛徒。

比起身为‘敌人’的人类，身为‘叛徒’的那些妖类自然更加可恶，也难怪白裙少女被关押了这么多年仍然要佯装愠怒（www.ibxx.com）吓唬香狐姐妹一下。

“我理解，银光海龙族当时也是保持中立，没少受那些水族大妖攻讦。”周越轻叹了一声，喃喃道：“唯一的区别恐怕就是银光海的力量远超香狐一族吧……”

周越之前在织丝宫之时也曾收集了一些有关水劫的记载，虽然织丝宫的所有记载全都语焉不详，但周越还是能从中看出一些端倪。

最为讽刺的一点便是银光海龙族对于水劫的态度，这支最强的水属大妖族群竟然一直持中立态度，换言之，所谓的‘水劫之时有水族大妖兴风作浪’根本就没有得到水族之王的支持，妖类一方没有拿出真正的实力，仅仅是由一些散修、小宗族联合起来和人类大战了一场！

“先不提这个。”直到此时，一旁的芳华才将心态调整好，她凝视着周越，只看得周越浑身不适，这才郑重地行了一礼，正色道：“道友可否替我香狐一族保守此处的秘密？”

周越闻言赶忙回了一礼，说道：“应当如此，我这就发下道心誓言，好叫前辈放心。”

芳香与芳华对视了一眼，同时朝着周越浅浅一笑，道：“不，我相信你。”

周越顿时一愣，他原以为香狐一族至少也会再在他身上加一道保险，没想到这两位香狐姐妹竟然不需要他发下道心誓言。

“反正道心誓言对于龙族来说也不是什么无解的东西。”芳华上前一步，来到周越的面前，她轻轻地一笑，说道：“我相信你是不会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的，这样就行了，免得惹怒（www.ibxx.com）龙族，毕竟这里仍然在银光海滨，我香狐一族也不像得罪此地的主人啊。”

“啊，对了。”芳华忽然一侧身，紧贴着周越的手臂，看向近在咫尺的那只金色小鸟，露出了一个恶作剧似的微笑，轻轻一笑道：“这位道友，你是不是应该……”

从白裙少女出现之时便开始装傻充愣的飞鹰王眼看躲不过，只得口吐人言，果断地运起了真气，说道：“我程鸿在此立誓……”

一根金色的翎羽从金色小鸟的左翼上飞出，正落入芳华的手中，飞鹰王程鸿见芳华将那翎羽贴身藏好，这才郁闷地叹道：“我程鸿纵横屠茫千年……”

“别纵横了，都被蛟龙一族打成这样了。”芳华捏起那只金色的小鸟，上下端详了几次，顿时眼前一亮，道：“不愧是妙翅鸟，这一身破虚金羽当真不凡，似乎只要拔下一根就可以制成法宝的样子。”

飞鹰王程鸿吓得赶忙躲到了周越的身后，他全盛之时尚且不敢与这香狐姐妹正面交锋，更不要说现在这种修为跌落的状态，此时飞鹰王不由得暗自庆幸自己之前没有对周越呼来喝去，否则以周越现在和香狐一族的关系，说不定一声令下他就成了阶下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