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迷阵锁孤城(31)(2 / 2)

乘龙御剑 千古郡 5439 字 2019-08-21

马天佑心中一惊,背后及头顶劲风飒然,寒气侵肌,想要拔剑已来不及,急中生智,身形一矮,缩入了战车底下。只听蓬的一声巨响,肖观音奴一戳不中,双手紧握长戟,竟将左边战车挑上半空。马天佑拔剑在手,自战车另一边钻出,见谷如空及商玲珑随战车飞上半空,正飘荡下坠,心中大惊,身形急掠而起,凌空避过战车,猿臂疾探,将两人搂入臂弯,旋即身形旋转,向浣儿等人那边飘去。

足尖尚未沾地,身后狂风大作,雷声轰鸣,肖观音奴奋力挑起另一辆战车,以雷霆万钧之势,翻滚着向他急撞而来。其时马天佑双手各搂一人,身形急坠,无法提气跃起,又不敢以谷如空夫妇身体去挡,耳边听得急劲风声,暗叫不妙。

在这千钧一发,平战自斜刺掠来,双掌齐推,宛若游龙,蓬一声将马天佑击出丈余,自己却来不及闪避,被战车撞得斜飞十余丈,口吐鲜血而亡。

韩星眼睁睁看着平战倒地身亡,不由悲从中来,方拔出腰间佩刀,yù与肖观音奴决一死战,眼前红光狂闪,狂刀策马而来,乱发飞舞,双目碧光荧荧,嗜月刀疾卷,将他连人带刀卷上半空,全身骨骼尽碎,尚未落地便已一命呜呼。

两位朝夕相处的长老,含辛茹苦将马天佑抚养chéng rén,可怜大仇未报,眨眼之间,便双双命丧沙场,怎不令人痛惜?马天佑放下谷如空夫妇,悲吼一声,目中鲜血流出,身形掠起,似疯汉般向狂刀扑去。

只听铛的一声,狂刀举刀相迎,直震得虎口发麻,乱发受剑气侵袭,竟然被削断数缕,随风飞舞。正自惊骇,胯下战马承受不住马天佑挥剑劈下的千斤之力,怪嘶一声,跪倒在地,将他抛了出去。

马天佑尽力而击,亦觉虎口流血,见狂刀摔倒在地,方待以剑去刺,耳边听得浣儿惊呼声音,急忙转身赶去相助。

原来浣儿见战车飞来,吓得脸sè煞白,慌乱中张开双臂,将凌空飘落的若尘接住放于地上,身形前掠,拔出背上利剑,向急驰而来的肖观音奴刺去。

之前见马天佑神sè悲痛yù绝,已知爹娘凶多吉少,是以出手绝不留情,快如闪电,招招夺命。但她哪里敌得过身经百战的契丹大将,不及三个回合,手中利剑已被震飞,若非马天佑飞身掠至,她已被肖观音奴雪亮的长戟刺出个大窟窿,成为沙场上最美丽的亡魂。

狂刀翻滚爬起,狼狈不甚,心中余惊犹存,忖道:“难怪赤术子吩咐一定要将马天佑斩杀,否则后患无穷,如今看来,果然不虚,他的武功,确实已臻一流境界。”抬头看时,见西域诸国高手及契丹数十名骑将疾驰而来,卷起漫天灰尘,心中又高兴起来,一抖手中嗜月刀,暴喝道:“马天佑,你死期到了。”

肖观音奴身经百战,戟沉力猛,号称契丹第二猛将,武功虽不如肖挞凛,却亦非等闲之辈,加上狂刀及西域诸国高手,马天佑纵使三头六臂,恐怕亦是插翼难飞,况且他还要保护手无寸铁的浣儿,如何抵挡得住?

澶州城内,中原群雄虽已蜂拥而出,声势震天,但离马天佑足有两里之遥,鞭长莫及,怎比得上契丹这边有备而发?

在肖观音奴及狂刀夹攻之下,马天佑若想脱身,亦非难事,但要照顾手无寸铁的浣儿,又不想抛下谷如空夫妇及两位长老尸身,唯有拼命死战。眼见西域诸国高手及契丹骑将飞驰而来,正自焦急,耳边听得破空之声,一支长箭自澶州城头似流星般飞来,没入一名契丹骑将身体之内。

箭的劲道委实厉害,自那名契丹骑将心口穿过,余势不减,又shè中后面另一名骑将马颈,惨叫声中,人与马同时丧命。马天佑心中一喜,忖道:“三弟的箭术越发厉害了,相距如此之遥,居然仍可穿透厚重铠甲,一箭双雕。”

心念未了,破空之声大作,长箭似流星雨般自澶州城头飞来,竟是连环而发。契丹将士已然变sè,纷纷勒住马头,奋力拨开凌厉无比的长箭,大声叫道:“宋朝发shè床子弩,箭上喂有剧毒,见血封喉,大家务必小心。

这次他们说得没错,自城上飞来的长箭,果真是由床子弩发shè。饶是武尚文天生神力,箭术高超,可以在两里之外穿透厚甲,但要做到似床子弩般一弩多箭,诸弩齐发,箭如雨下,却是万万不能了。

肖观音奴见西域诸国高手及契丹骑将被箭雨阻挡,一时难以前进,又见中原武林群雄滚滚而来,势不可挡,只好放开马天佑,呼啸一声,与狂刀退回阵中。马天佑亦不敢追赶,将谷如空等人尸体带回城中,放声痛哭,哭声响彻云霄,经久不绝。

清冷的天空,忽然下起了大雪,纷纷扬扬,晶莹剔透,宛若浣儿飘飞的泪珠。而萦绕不散、随雪升沉的yīn云,却一如马天佑的心情。谷如空夫妇及平战、韩星两位长老身亡,马天佐落入契丹手中,生死未明,而清点人数时,除损失数十名教徒及**村民外,叶明秀姐弟亦不知所踪,仿佛一切不幸,都降临在应天教头上。他派人将谷如空等人尸体运回绵山安葬之后,心中悲痛,意志消沉,开始借酒消愁。

钟英似乎已忘记之前在大名府所说的话,任由马天佑与武尚文等人终rì饮酒,却不管束。每rì立于城头之上,眼望风雪中若隐若现、扑朔迷离的天门阵,剑眉深锁。

东京不肯发兵,而澶州被天门阵三面围困,水泄不通,告急文书无法抵达北方各州,已成孤城一座,水鱼儿等人rì夜苦思,亦无法寻得破阵之法,长此下去,必然军心散涣,人人自危,在固若金汤的天门阵封锁之下,澶州究竟能守多久?

姑且不论澶州能守多久,大雪纷飞,天寒地冻,黄河必然结冰。到其时,契丹三十万大军重施故技,一夜之间踏冰越过黄河,在东京摆下天门阵,以赤术子那惊世骇俗的武功,则真宗皇帝xìng命及大宋江山危于累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