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这样想着，刘明芳突然在外屋发疯般地叫起来：

“活着不如死了算了。”

她起身就跑出去。

刚出门口，却听见外边有种熟悉的扫地声。

她心想：

“难道明芳在那儿又喊叫又扫地吗？”

结果她仔细一看，扫地的是刘银才，不是刘明芳，刘明芳正在一旁失魂落魄般地继续喊叫：

“活着不如死了算了。”

见她这样，刘明珍痛苦地摇着头，走过去拥着她痛哭起来。

“你好傻，明芳，你真的好傻。”

刘明珍这样说。

“我不傻，我真的是不想活了。”

明芳说。

“你为什么要那么轻率？你以为你不活了，就真的能解脱吗？”

刘明珍责备她。

“不管能不能解脱，我都死了算了。”

明芳继续自暴自弃地说。

“你怎么这样，不会想事情！”

刘明珍焦急地喊着，突然生气，同时在不知不觉中泪水又一次模糊了她眼前的视线。

“我不是不会想事情！而是我实在熬不下去了！我们家老有人来吵来闹，叫我如何接受？叫我如何面对？”

明芳道。

“比你不幸的大有人在，他们都不是坚强地活下来了吗？”

刘明珍说。

“我不管别人，我只管我自己。现在我什么也不想说，什么也不想做。”

明芳阴着脸儿道。

“死，真的是一种解脱么？”

刘明珍尽量用最平静的语气瞧着她问。

“不管是不是一种解脱，死了总比活着好。”

明芳很无奈地道。

“你太自卑，太脆弱了。遭受别人的辱骂和轻视虽然难受，但总也还比死了强。很多人不是常爱说，好死不如孬活吗？你如此软弱啊，以为你离开，所有的债务就不用还了？那可太天真了！”

刘明珍叹气地道，感觉自己的话是那么的低沉，但同时又是那么成熟，有理智，都好象不是她自己能够说得出来的。

她这样说，全然只是为了弥补她自己内心的伤痛。

刘明芳听她说着，眼泪默默地流着，作出了一种呆板而麻木的反应。

“快擦干眼泪，我们不怨天也不怨地，只怨自己还小。等我们读完书了，出去工作了，那我们就什么都可以改变了。”

刘明珍鼓励她说。

“是么？是么？”

明芳瞧着她，终于“醒”过来，呆呆地望着她，这种表情叫人很感到害怕，不，令人很感到辛酸。<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