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呆在空空洞洞的屋子里，虽然把家里所有的棉衣都穿在了身上，刘明珍和弟弟还互相搂抱着，还是依旧觉得很冷很冷。

为了减低寒冷带来的痛苦，刘明珍就想到了烧柴火。

可是在他们家，柴火也不多，天热的时候打回的柴草，到天冷不久就几乎烧光了。

没柴火，人在天冷的时候就更觉得冷。

然而天虽冷，家里没柴烧火了，也得去西山打柴，不然没柴草，不仅不能烤火，更不能做饭。

这天早上，因为没柴草，饭也不能做。

刘明珍做好了各种准备，带上扁担，绳子和一把柴刀，然后将门打开。

那扇门象狗洞一样敞开后，寒风从外边直吹进来，吹到人直打寒颤。

刘明珍喊刘明芳道：

“明芳，走吧，和我一起去打柴吧。”

“我冷，不想去。”

刘明芳畏缩地说。

“不打回柴，没柴烧，做不了饭，肚子得一直饿着，屋里也一直都会冷哩！想学习，做功课，也不敢哟！”

刘明珍说。

“那银才也去。”

刘明芳望向弟弟。

“我不去！”刘银才立刻高声道。“我背不动柴！”

“银才还小，外边天冷路滑，他还是别去吧。”

刘明珍也替弟弟说话。

“他不去我也不去。”

刘明芳阴起脸儿来。

“你可不要甩脾气。你这么大了，不去怎么行呢？”

刘明珍皱眉说。

“我就不去。”

刘明芳哭起鼻子来。

她这一哭，就让人不能不觉得她是个令人心疼的女孩子。

刘明珍不会去劝她，让她哭个够，等她哭够了，自然会静下来，犯不着她多费嘴舌。

她们的生命是属于灰色的，灰色的生命叫人的心常常要比别人硬一些。

刘明芳哭了好久，哭得刘明珍的鼻子也有些酸酸的。

刘明珍没有哭，却默默地流着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