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到时再高,有没奶出呢?”
刘银才又问。
——在农村里,常可看见一些年轻妇女当着人面掏出奶头来奶孩子,他是早有认识的。
“要结了婚才有,没结婚没有。”
刘明珍又回答。
刘银才不再说什么了。
九点多钟时,他们都洗完了澡,刘明珍就说:
“如果你们都做完了功课,那就睡觉吧。”
“睡觉,睡觉,我都困了哩!要快快上床睡觉了!”
刘明芳说。
她说着就第一个上了床去。
刘银才自然不甘落后,随后也上了床。
夜阑人静,天空挂上一轮银白的圆月。
刘明珍独守窗前,紧张地拿出钢笔和纸,认认真真地做自己的作业。
一家姐弟三个,就只有她事情多,功课多了,弟妹两个可以比较早就上床睡觉,她却还得再做上一个多两个小时才能完成今天的功课。
因为今天遇到了特殊的事情,她的精力总是无法很专一,做一下功课就转移开一下心思,这叫她很烦恼。
命运一直在捉弄她,叫她这么小就承受她无法承受的情感负荷。
虽然她是个相当坚强的女孩子,但她有时又不能不抱怨命运对她太不公平了。
就因为这样,她现在就很难让自己专心做功课,后来她就任由感情尽情地奔泻出来了。
可这样又叫她突然内心空落,感到几许惆怅,感觉到自己的眼眶里湿润起来,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模糊糊的,于是她最后擦干眼泪,还是强迫自己专心致志地继续做功课。
冥冥中,似乎有一个声音在喊她。
她侧耳倾听,却没听到有什么声音。
不过尽管这样,她还是感应到是父亲在喊她,因为他们彼此跳动的心是相连的,虽然他们隔着两个身体。
于是她就走进了里间去。
“爸,你叫我?”
父亲瞧着她,没吭声,他显得是那么的苍老,叫她看着难受,看着心酸。
他虽然不吭声,但他的眼神却含着一种特殊的关切。
好久,她才醒过来,呆呆地望着他——这种表情告诉她,他尽管没亲眼看见,他的心灵也感知到了她在外边受了人欺侮。
这时她很想把自己所有的凄苦都说出来,以减轻一点儿自己内心的负荷,但她最终忍住了。<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