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给不起,写欠条吧,要加利息的,有的人家还有点积蓄,拿出来补一部分,有的人家原本穷,欠条上的数字更大。
所以指望种地是不行了,要么把房产和地产卖了,多的呢,就算还完,不够还得继续欠着。
地谁舍得卖,于是大家把孩子和妇人留在家里,男人出来干力气活,还钱,指望着那猪慢慢长大,卖出去就好了。
从去年秋粮交完后,就是这么一套程序走下来。
张勇三人不明白,为什么五个人骂丁县丞和许主簿。
这时徐宝才对他们说:“一个是养猪的数量太多了,家里承受不住,另一个是那两个月耽误的,村民不够聪明,如果是收完秋粮就把四个月的猪送来,村民会割猪草。
收集很多猪能吃的东西,堆积起来,喂猪,还有的会提早到河里捞河螺等东西,哪怕是先晒干,然后喂猪的时候再煮也行。
可是耽误了两个月,村民就没去割猪草、捞河螺,等着下雪了,猪送来,草和野果子都没了,河上也结薄冰了。”
徐宝说完,做了个无奈的表情。
张勇三人瞪大眼睛想想,互相看看,由张勇说道:“咱村的猪一直养着呢。”
“咱村不是收了别人家的秸秆了么,咱村还有豆渣,你们以为我随便就让人买那么多牲畜回来?我不是正好看到机会了嘛。”
徐宝说了一下上岗村和桐柏县的不同之处。
接着他再说:“桐柏县的百姓其实是帮着别人养了两个月的猪,冬天,别人不愿意花钱,正好有人接手,猪看着是没长,那是膘没长,架子却长了。
哪怕收猪的人现在买回去,猪食够,很快就能增肥,但这个钱哪有收利来得快呀,本金数额越大,利滚利就越多,到时候该卖房子还的卖房子,该卖地的也跑不了。”
“那,那宝郎,桐柏县的官员和收猪卖猪的是一伙儿的?”张勇脸色很不好地问道。
他被吓到了,他之前还觉得桐柏县的主簿和县丞是一片好心呢,此刻才反应过来,当官的是在害百姓。
在他的内心中,一直觉得应该听官员的话,有的冤情实在不行要去衙门告状,当一个血淋淋的事实摆在他面前时,他不知道该相信谁了。
反而是小豆不相信什么官员,他家经历过乔罡乔里正的迫~害,他死死攥着拳头:“当官的没一个好东西,啊,宝郎我没说你,你是好人。”
“我也是这么想滴。”徐宝丝毫不谦虚。
“宝郎,姓丁的和姓许的就不怕有人查他们?”张勇对那两个官员的称呼已改变。
徐宝笑了:“呵呵,查?查啥?查桐柏县的人口和户数增加了多少吗?两个人以猪为引子,保证让很多没入籍贯的人入籍了,原来有的是四百一十户,只要增加九十户,下县会成中下县,这是多么大的政绩呀。”
徐宝已经想到,哪怕是唐州府的官员明明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也会帮着遮掩。
他们可不会管桐柏县有多少百姓吃了大亏,在他们看来,户数增加了,人没死,地还在那里,就没有问题。
“当官的真坏。”张勇咬着牙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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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