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告诉他,他曾将这事高所了她……
冉竹无声笑笑,嗓音安静而淡淡:“在您忘却的那段记忆里。”
眼角似有液体滑落,冉竹想伸手抚去,只碰到了冰冷白布。她看不到宣墨的表情,亦不知他是不是会怀疑她什么。
只是,现在一切都不重要了,他都能听信别人怀疑露蝉是她杀的,还有什么比这个还让她失望的。
“光是宝玉失踪,她就有很大的嫌疑。何况她会武功,将露蝉秘密带进来很容易,皇上你可曾有查过半年前外人进入皇宫的记录?奴婢连逛个园子都迷路的人,如何有那本事将露蝉神不知鬼不觉的带进来。”
宣墨点点头,想起冉竹看不见,便开口道:“朕派人查过,确实未发现有叫露蝉的女子出入宫中。难道你也查过?朕也很奇怪她是如何藏起这么个大活人的。”
话语间不经意的流露出全然相信了冉竹的意思,只可惜冉竹此刻早已没有任何喜悦。
“是猜测,皇宫这么大,这么多深宫冷院,藏起一个人有何难事。”冉竹轻声细语,口气里带着冷静自信。
自白静回宫后种种作为让她看到了一个果敢狠辣不择手段的人,就连当初做被她授意故意做错凤服的嬷嬷都能让她栽赃后再杀掉。
何况帮她演这么一场重要戏的露蝉,更要做到无人知晓,其手段比上次更精密。
说了许多,想了许多,冉竹只觉脑袋里昏昏涨涨身子疲乏的只想躺下去
对面之人又是一阵沉默,冉竹心头掠过酸楚,她低低叫道:
“皇上。”
“朕在。”宣墨自沉思中回过神来,回道。
“话已至此,皇上以后若还是为皇后失踪一事来怀疑冉竹什么,下次就请皇上直接下旨吧。”
轻轻话语有一半声音被窗外泼天大雨声响给掩盖,似乎夹杂着无尽委屈,无尽倦意可再细细回想又似乎什么情绪都未流露。
宣墨看着眼前女子轻轻躺下,三千乌发服帖着靠着她的脸庞,有几缕垂在了那方白布上,宣墨只觉眼角刺痛的很,喉咙上下翻滚着,心口堵胀难受的很。
自有生以来,宣墨觉得自己竟如此愚钝可笑。
连玄铁绳这样的秘密他曾经都告诉了她,足以说明了当年她在自己心目中的地位。
白静对他的痴心,到底又有几分真假?
真的石头如她所说,只因太想跟他在一起,所以才会做了这么卑鄙的事情,换了他的记忆。
她是怎么做到的?
不管如何,光是她带着故意宝玉失踪又突然回来这么离奇
的事情,都说明她十分可疑。
而且,白静从来都没告诉他会武功一事,到底她埋伏在自己身边想干什么?
脑海里冉竹在玄镇荡秋千的欢笑明艳身影再次浮起,他伸手将那几缕头发从冉竹脸上的白布轻轻拿开,话语里是他都未曾发觉的温柔:
“昨夜朕与她的合卺礼只是一场形式罢了,朕已经知道她当年换了记忆一事。如今朕还留着她,只是为了查出她真正的意图是什么。”
宣墨停顿了下,望着床上的人浮现出奇怪的表情,继续说道:
“你好好养伤,待白静一事查清后,朕有好消息告诉你。”
不管白静是否真的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他的记忆正慢慢恢复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宣墨心想,等冉竹眼睛好起来,挑一个合适的日子将他所能记得的零碎记忆再告诉她。
合卺礼,合卺礼,合卺礼……
冉竹只觉脑袋疼的很,记忆里梦中的沙漠上宣墨和白静身穿大红喜服紧紧相偎的一幕重新浮现,陡然她忽然脑袋清醒,画面转到了漫天星光下红绸满妆的凤仪殿中……
宣墨见冉竹不答话,便要转身离开,忽然左手被人大力拉住,他疑惑回头。
冉竹眼睛上的白布早已湿透,她嘴角挂着浅浅笑意,呢喃道:
“皇上,白静和德太妃可能有交集,皇上小心。”
宣墨俊美皱紧,心里只想着冉竹此话,并未注意到冉竹脸上奇怪的表情,应了声好。随后想起一事道:
“朕听说你与那丹青情同姐妹,但不管如何她是下人,你有伤在身她该恪守本分才是。朕在这半天都没见到她人回来。回头我让海生给你调几个婢女过来,你好生歇着吧。”
冉竹点头感谢,松开了手。耳边听着那熟悉的脚步声离去,转了个身,双眸在白布下紧紧闭起,却挡不住泪如泉涌……
凤仪殿,白静正兴致勃勃的站在窗边赏着一盆早开的雏菊,眼角瞥见金香领着一人进来,面色快速变了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