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两个光族幼生体的，或许就是死亡——即便强大如光族，在幼生体时，也格外的脆弱。

在那个时候，有一个生命，选择了牺牲。以自己的死亡，换取了他人的存活。

慕离闭着眼睛，一种莫名的温暖从生命深处渗出来，和现在的感受重合在一起。

慕离蜷曲着身体，觉得似乎有人拼命拥抱着自己，任由自己贪婪地吸取生命所必须的能量，那能量从自己的后背，从自己的臂膀传入自己的体内，伟大而无私，充满了牺牲与爱，一瞬间渗透了慕离的全部身心。

他睁开眼睛，低下头去，眼前是孟凝已经黯淡甚至透明的双臂，而那温暖的力量，正强迫性地钻入自己的体内。

慕离泪流满面。

紧紧抓住了自己面前的双臂，慕离希望能够把那力量回传给孟凝，但是孟凝的力量却依然坚定而源源不断地传入自己体内，慕离猛然挣扎起来，挣脱了孟凝的双臂，转头看着倔强的少女。

或许，已经不能说是少女，她已经活了上万年的岁月，但是谁在乎呢？彼此都已经是老怪物。

慕离和孟凝的双目对视，但是慕离却发现，自己已经看不清她的双眼，一半是因为眼泪，一半是因为孟凝已经不再像是实体，而变成了彻头彻尾的灵魂。那积累了万年的强大灵魂，已经被慕离吸收了大部分。

牵着彼此的手，慕离不明白这是什么感情，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心中有那么柔软的感触。他很想把眼前地少女抱在怀里，却又不敢去拥抱她，害怕自己再伤害了她。

微弱的灵子，在两人相握的手之间传递，带着莫名的温度，与幽幽的情思。

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可惜的是，慕离并不是那浪漫的人。他不知道这种感情是什么，而是奇怪于自己的心中为什么格外难受。

慕离无法了解，他也不会去了解，只是那么一会儿，慕离就松开了少女地双手，他疑惑地看着自己的手，然后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或许，此时他认为自己的辛酸及刚刚莫名的情思。其实是自己的身体出了问题。

孟凝歪头看着他，嘴角满是微笑，并不觉得有多么的失望。

他喜欢的就是这样的慕离，聪明地，强大的，却永远也不开窍的。而且，或许也是永远也长不大的。

就好像是她一样。她也失去了变老的权力。

扁扁嘴，慕离说道：“对不起。谢谢你。”孟凝抿嘴，不说话。

“好了，好了，没事了，都出去吧。”莫里咳嗽一声，道。

众人立刻推推搡搡地谈论着天气，离开了。

“他们……”慕离的智商在这方面永远没有作用。他摇摇头。对孟凝道：“你没事吧。”

“只是有些疲倦而已，慢慢会恢复地。”孟凝耸肩。半透明的肩膀如同圆润地果冻，让慕离有啃一口的冲动。

还有她漂亮地脸蛋，如同用水晶雕刻出来的一样，很润，很滑，让人很想摸一摸。

纤细的腰肢，简直就是可乐瓶子，不知道里面是不是也装着可乐。

“这样……也蛮漂亮的。”慕离道，他说了之后，立刻觉得不对，孟凝可是为了自己才变成这样，“这个，我会补偿你。”

呆头鹅。

孟凝心中只有这三个字。

原来慕离也有其蠢如猪的时候。

“你好好休息吧，我也该准备晚饭了。”孟凝转身离开，慕离伸了伸手，竟然忘记了叫住他。

离开了慕离所在的空间，孟凝的身体立刻佝偻了起来，她拼命按住自己地胸口，强行抑制住那从全身传递而来，似乎要会聚在自己地胸口的痛处，一直等在外面地古朗他们立刻冲上来，扶住了孟凝，古朗的面色也好不到哪里去，刚刚慕离吸收了他们大半的灵魂，此时他们没有魂飞魄散，就已经是一个奇迹了。

不过，他们都不希望慕离担心，所以一直强忍着

“我已经准备好了休息的地方了。”莫里道，他挥手，在他的面前出现了一个光门，光门内，高密度的灵子就要满溢出来，孟凝和古朗两人走了进去，古朗立刻就开始呼呼大睡，而孟凝则强忍着满身的疼痛，脚下不丁不八地站立在虚空中。

周围的灵子，迅速向他们身上充斥过去，而莫里也把慕离刚刚所呆的空间填满了游离的灵子，他很是自责，刚刚怎么没有想到这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