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家翁？”高其冬苦笑一声，“现在才想着离开，已经太迟了，匪军把城包围的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过，你又怎么能回家做个富家翁？”张春小声说道：“高大人，反正现在城也守不住了，朝廷的援兵又死活来不了，咱们在这里死守只能死路一条，不如……”“不如什么？难道你还有什么活命的办法？”高其冬高兴的问道……

“我若说出来，你可别怪罪我。”张春小心翼翼的说道。高其冬很是不耐烦，狠狠的喝了一口茶，说道：“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闲工夫贫嘴，你有什么好的办法就赶快说出来，别让我等的干着急了。”

咬了咬牙，张春道：“高大人，我的意思是……是……咱们还是投降破寇军吧，怎么说也能保一条命，你看怎么样？”“什么？”高其冬大吃了一惊，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他虽然想活命，但却从未想过投降。蝼蚁尚且贪生，何况人乎？高其冬觉得自己怕死，这不是什么丢人的事。但若投降匪寇，苟且偷生，将来史笔如刀，自己臭名传达万世，祖宗蒙羞，儿孙掩面，这可不是他能忍受得了的。

高其冬看着旁边的张春，摇头道：“投降匪军？我实在做不到。我高家世食明禄，代代忠心为国。不能到了我这一代，就不顾忠义的投降匪军。”张春跳起来道：“高大人，你这样执迷不悟，只会害的你全家死无葬身之地。高家香火自你而绝，这难道就是你愿意看到的吗？”

高其冬心中发颤，在屋子里来回踱了几步，还是不能下得了投降的决心。张春道：“即使咱们不投降，阳曲也守不住。咱们这是何苦呢？更何况我等深陷囵圄，朝廷却无大兵来救，这是朝廷待我不义，非我对朝廷不忠。”高其冬忍不住反驳道：“张大人，并非朝廷不想救，而是……现在朝廷实在是无兵可救。”

张春道：“朝廷无兵可救，这不是正说明了大明朝行将亡国吗？对一个朽木的王朝陪葬固然能够青史留名，但怎么比得上一个开过元勋呢？高大人你要三思啊。”高其冬坐在椅子上一个劲儿的喝茶，心中委实难下决心，想了一想，说道：“张大人，即使要想当一个开国元勋，那也应该投降势力大的李自成和张献忠。门外的破寇军实力弱小，很难成就大事。投降他们除了能够留下一身骂名外，恐怕什么也得不到。”

张春听了这句话，知道高其冬已经心动，心中很是高兴。笑道：“高大人，此言差矣。自古能成大事者，无一不是爱民如子。李自成、张献忠等辈，杀伤抢掠，无恶不作，现在实力虽大，恐怕也很难成就王霸之业。而城外的破寇军则不同，他们爱护万民，惩恶扬善，知道他们作为的人无不交口称赞。更重要的是，咱们现在被破寇军包围于此，难道还有别的选择吗？”

高其冬一口将茶喝尽，连茶叶末子也全部倒进了嘴里，却丝毫不觉。一拍桌子，终于下定了决心：“好，一生又有几回搏？我高其冬今天就赌一把，要不功成名就，要不身败名裂。”张春大喜，站起来抱拳道：“高大人，以后到了破寇军，咱们又是同僚，还望高大人对在下多多关照。”高其冬连忙抱拳回礼，笑道：“那是当然。不过，张大人，咱们得赶快派人出城与破寇军联络才好。”

张春哈哈笑道：“高大人，你就放心吧。这件事我早做了。”说着，就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了高其冬。高其冬接过一看，正是杨靖给张春的亲笔信。看完吃惊不已，说道：“张大人，原来你早投降了。这封信说今天晚上就动手，可现在已经是申时末了，我恐怕来不及准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