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多简单呀。</p>

再硬骨头的人，该吃饭总得吃饭吧。</p>

学校也不是不给，可但凡拖个十天半月，人家找个借口出差请假，她就真的没办法了。</p>

脾气倔的小孩子大抵都是要多吃些亏的。</p>

原本的楚河从没想过向同学老师求助，她觉得这是维护自己尊严的方式。</p>

一开始忍耐赵悦的小动作，也是想着马上就能高考了，考上大学她能申请助学贷款，就可以远离这一切。</p>

忍一忍吧。</p>

就像她妈说的那样：</p>

【忍一忍吧。】</p>

可她再怎么成熟，也还是不知道，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只野兽，有的人能克制，有的人想放肆。</p>

而放肆的那个，倘若没有约束，就会变本加厉。</p>

昨天晚上，赵悦约她到河边，说快高考了，懒得折腾了，只要她把自己的学习笔记都扔进河里，赵悦对天发誓，绝对不会再找她的麻烦。</p>

学习笔记是很重要，可对于一向刻苦又专注的楚河来说，能换得高考前的安宁也是好的。</p>

她天真地想，还有一个月就要高考，赵悦恐怕也要集中精神冲刺了吧。</p>

于是就如约前来，好学生第1次干坏事，第1次翻墙，第1次这么不珍惜书本。</p>

站在护城河破旧的河段上，她忍痛将自己今年的笔记全部都扔进了河里。</p>

然后她才知道——</p>

对于有些人来说，随口一句话都可以当做承诺。</p>

而对另一种人来说，对天发誓也不只不过是一个玩笑。</p>

最后一本书“咕咚”沉入河底时，她的膝盖突然一阵剧痛，没等反应过来便直接被人踹倒在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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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有人反扭着她的双手，有人抓着她的头发，几番折腾，竟直接将她按进了水里。</p>

赵悦在一旁欢快的笑：</p>

“问问她，这河里可泡着学神的笔记呢，整个实验班谁不想要——楚河，知识的味道好不好？”</p>

浑浊的液体铺天盖地的涌来，连声音都仿佛笼着一层罩子。</p>

她被拎出来的那一瞬，便又是一阵剧烈的呛咳。</p>

而赵悦则不耐烦地皱起了眉头：</p>

“把她按进去。”</p>

“省得待会有声音，老师该来了。”</p>

来来回回，一直在等她认输。</p>

直到按着她头的沈翠胳膊酸软，赵月看着楚河那张脸——</p>

月光静静洒下，哪怕神色惨淡，依旧能看出清丽的模样来。</p>

她心中一刺，于是眉头一皱，直接上前一步，单膝压在她的脖颈上。</p>

“我就不信你不服输！”</p>

水面发出微弱的一声响，好几分钟过去了，蛙鸣蝉鸣逐渐变大，夏夜有凉风吹过。</p>

任婷打了个寒颤，这才小心的问道：</p>

“她怎么一点也不动了？”</p>

……</p>

同样的月光下。</p>

赵悦扭过头来，在熟悉的河边打量着熟悉的人：</p>

“楚河，你命挺大啊！”</p>

“我都叫沈翠躺你床上晚点再进教室了——没想到你还挺能耐。”</p>

而此刻同样的角度，楚河却没有了昨天的愤懑不甘和忍耐，脸上甚至涌出了一个可以算是柔和的笑意来——</p>

“我的命大不大我不知道，但你的命大不大，我今晚是很想试试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