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整个成都关门打狗,悬赏百两黄金,要活的秦祚明。
可是几个秦家子弟确实脸色不好,幼弟也太任性了。
成都被张献忠攻破,他又炮击了张献忠,岂能安然逃脱?
“姑姑,小弟他怕是难逃献贼之手,当初就不该放任他走。”
作为老大哥的秦翼明气的拍着桌子,他实在是心痛。
其余两个弟弟也是满脸的不舍以及悲愤。
成都人马也不少,还有不少善战的参将,结果没挺几天,就城破。
秦家上一辈人已经全都战死了,现在他们这辈人也早早征战沙场,不曾想最先战死的是幼弟。
秦良玉先是让探马下去好好休息,这才开口:
“既然还没有传来祚明被抓住的消息,那就说明祚明已经成功逃脱或者藏匿起来了。
况且祚明这孩子大小就机灵,我不信他会死。
若是贼首张献忠死了,就算祚明战死,也有利于我等能反攻,把贼寇驱逐出四川,给他报仇。”
几个侄儿皆是知晓姑姑的为国操劳的性子。
否则姑姑的亲子马祥麟在襄阳战死前,写信说要与誓于襄阳共存亡。
姑母回信只有好好好,真吾儿!
“姑姑,如今我们麾下哪还有兵力反攻献贼?
各营士卒短缺,您说的谏言,四川巡抚根本就置之不理,否则焉能有如此大败?”
秦翼明颇为恼火,那些个酒囊饭袋,认为姑姑是个妇人,即使征战多年,也不愿意听从她的谏言。
反倒把所有兵力调拨给他人,仅仅是因为姑姑是个妇人。
一个妇人如此能打,让他们那些男子脸上何光?
呸,没能力的一帮家伙,把大家都拖进战争的旋涡,冷眼看贼寇做大。
那些人作战前嘴上说着击破献贼如同探囊取物,可结果呢,丢掉部下,跑的一个比一个快。
秦良玉对着部下心腹道:“我的兄弟都战死沙场,我一个妇人,受国恩二十年。
纵然到现在这种困境,也敢与贼势不两立!
至少不能让献贼进入石柱,尔等分兵把守,若是献贼敢来,定要要他有来无回,为吾儿报仇。”
“是!”
众人起身,然后退出会议厅。
作为秦祚明的亲哥哥,秦佐明脸上流着泪:
“大哥,姑姑他好狠的心,小弟他还不曾成亲留后,我万万没想到他会死在我前面!”
“行了,哭哭啼啼的成什么样子。”秦翼明比秦祚明大了将近三十岁。
因为秦祚明是遗腹子,自小几个哥哥以及两个外甥都是拿他当儿子弟弟养的。
在家族当真颇为受宠。
“守好石柱,若是献贼真的被小弟一炮打死,我们要抓住机会给他报仇。”
长兄为父,但作为大哥的秦翼明,不得不安抚众人。
“是!”
等到人都走了,议事厅内只有一位老人。
秦良玉终究是忍不住流下了两行清泪。
她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这些年亲人的接连战死,让她不得不在外人面前表现出坚强与豪迈的样子。
几个侄儿全都是以延续大明为名字。
是己志,是希望,也是精神寄托。
现在岁数最小的侄儿祚明就要战死沙场,秦良玉的眼泪真的绷不住了。
可前些日子听到闯王破城,百官争相投靠,崇祯帝在煤山上吊,让她更是潸然泪下。
难不成大明的国祚当真是到了尽头吗?
无论是侄儿还是国家,都是让她这个老婆子感到一阵阵绝望。
“吾侄祚明,定要安全回家啊。”
秦良玉擦了擦眼泪,站起身来,瞧着整个川中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