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怔怔然看着未干的墨迹,竟听到心脏碎裂的声音。如果说看到第一张字条只是怀疑,现在真的是死心了……
这字……完全不是娘的笔迹!
即便如此,心里还是有一丝的期盼,娘是为了掩藏身份刻意改变了字迹,或者她是用左手写出的也说不定……只要没有见到,就不可下定论。
稳下心神,我开始思虑对策。须臾,便牵出一个笑,吟道:“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这位师傅倘若真的堪破红尘,即便世俗登门,何惧之有?”
门内依然无应。
我继续加火:“不过是见一面,师傅都怕会被世俗所染吗?看来阁下的虔诚,如此不堪一击!”
吱呀——
话音才落,柴扉应声而开。
我心头一紧,举步而入,轻阖上门扉,一股檀香扑鼻,我向里走了几步,昏暗的烛火里,我看到纱帐之中一个模糊的身影。
是谁……
指尖轻颤,我不由得攥住了拳头:“这位师傅?可否让在下一见?”
那个人应声起身,撩起纱帘,走近……
我瞳孔倏忽放大,看那个影子越来越近,直至清晰地出现在我面前……他……竟然是个男人!
一时接受不了这个现实,我怔在哪里,脑海中长久地环绕着一个问题:他不是娘……那么,娘又在哪里?
下意识地退步,小腿碰到一堆杂物上,我一个不稳,向后倒去。
哗啦哗啦……
方摔落地面,一堆硬物噼里啪啦向我头上砸来。
“唔……”闷声一哼,我用手护住头,凌乱的视线里,砸落得竟然都是竹简,而且……那是什么?
天启元年,天君霸统一中原,天泽称帝,帝号景轩……天启五年、天启十一年、天启二十三年……
这些东西……难道是……史书?!
那这个人……
猛然从竹简堆里起身,我怔怔看着对面的人。此时,他也停止了收拾竹简的动作,回望着我。
……
“云哥哥,这史官府里的长史就是霂王爷的义子黄允吧?”
“黄大人啊,八年前我来京城时就听说他辞官了,而且传言他不知受了什么刺激,已经遁入空门。”
……
脑海里反复回荡着在宫中与云淡月的那两句对话,循环往复……
这个人,莫非就是忽然失踪的长史,遁入空门的黄允!
“黄允大人?”
哗——
黄允拾起的竹简忽而脱手,洒落一地。他怒目圆瞪,猛地一指门口。
想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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