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在龙某，我愿意接受一切责罚，请公主放了不相干的人！”

“龙公子，你在说什么！你是金贵之躯，堂堂霂王府怎么会欺负客人！”柔福公主笑了起来：“再说，那些下人听信外人的话，擅自做主，无视霂王的威严，怎么是不相干的人！”

我紧握双拳，骨头死死压在地面，吱吱作响。

“我愿意代替他们受罚！”我咬牙道。

“代替？龙公子真是好笑，霂家惩罚家奴，你凭什么代替？”柔福公主笑得更胜，句句在理，又是句句锥心。

“夫人，还是到此为止吧，小小惩戒一下就好，载打下去怕是他们支撑不住……”

“他们支撑不住？轩儿失踪之后我也支撑不住！今日不立家威，今天一个龙公子，明天一个凤公子，家里下人任个什么阿猫阿狗的话都听，那还了得！”柔福一句挖苦，冷哼道：“！父亲大人还没有说什么，夫君大人倒是先发起善心了！夫君大人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仁慈了？这样下去，如何杀敌！”

外面的惨叫渐渐变成了呻yin，我狠狠咬着下唇，丝丝甜腥滑入口中，竟是苦涩。拳头无意识的摩挲着地面，已经磨破出血，而我却只觉得心痛。

因为我的过失而让无辜的人受罚，甚至可能为此付出生命……我却只能跪在这里，无能为力……

从没有一种伤痛像这种愧疚一样挠心刻骨，也从没有一种感受像这种挫败一样无奈无力，不得不说，柔福公主这一招，很成功。至少，伤到了我。甚至，难以愈合。

不知过了多久，柔福公主终于完成了她的折磨，我跪得双腿麻痹，心中似乎流干了血。霂王一声送客。我木然起身，看着那四个人奄奄一息的趴在担架上，被抬回房间，举步跟在后面，停在门口，进进退退，惶然无措。

“如果我是你，就不进去。”

我猛回眸，苍陵王玉立夜色中，沉静地看着我，眸光流转，继续道：“害自己受伤的人，没有人想看到的。你若真的觉得愧对他们，就不要去请求原谅。”

“您是堂堂贵客，我们命薄，受不起您的道歉，您还是不要来招惹我们了……他们会这样说吧……”我淡淡一句，内心一片苍凉：“本来我已经做好了受罚的准备，没想到是以这样的方式。对于一个想要原谅的人，永不原谅真是很合适的惩罚。”

我淡淡一笑，脱下羽衣，交还苍陵王：“虽然不情愿，还是要说谢谢，你的确帮了很大的忙，尽管可能动机不纯。”

“穿着。”苍陵王不容拒绝的语气，径自将羽衣按在我肩上。

“没用的，今夜太凉，它也温暖不了我……”我一个转身，离开。

头好痛，真想一个人静一静。

忽而手腕一紧，一簇温暖裹上我的手掌，我还在诧然这怡人的温热，一道强力就将我猛地一拽，身子失去平衡，凌乱间撞进一个宽广的怀抱……

“……”

我正欲推开那个胸膛，脊背就被紧紧环绕住，我贴在苍陵王暖暖的胸膛上，突突撞击在耳边的不知是谁的心跳……

“你……放开……这样抱着我很奇怪……我是男人……”

苍陵王不顾我的挣扎，将下巴蹭在我的头顶，淡淡的气息萦绕而来：“那又怎样，不是累了么？”

他说着，手掌上移，轻轻将我的头按在怀里：“如果我是你，就安静地把脸埋起来，这样子，哭的时候别人就看不到。”

也许是他的怀抱过于安然，也许是今晚的我真的累了。我真的就这样，渐渐停止了挣扎，安静地任他拥着，熟悉的兰香，怡人的温暖……不知不觉，眼角滑落一滴温热……

一滴，一滴，又是一滴，最后化成断线的珠子，潺潺的溪水，再也止不住……

雪歌泪落柔情点点，风起处，夜未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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