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联姻(上)(1 / 2)

 七月初七,是那个人的生辰,然而这一日自从她十三岁后,他就再也没有为她庆贺过,因为每年的这个时候他们都分隔两地,各自忙碌。

满腔热血酬山河,铮铮铁骨弃缠绵。

她当真傻的可爱,思及此,某人彻夜难眠。

这一日天还未亮,萧千策就弃了手中的琐事,提上两坛‘女儿红’,骑上那人曾经的爱驹‘水墨’出了贺南城,往群山深处而去。

一路上随着日光渐明,四周青峰翠色越显亮丽,晨间带着润色,说不出的清新舒爽,他倒是极喜欢山中的幽静,如果有她相伴,二人隐匿在这清丽山色之中,何等惬意。

所以,再等等他,等他忙完手中的事,等他御下最后的责任,他便在她沉眠之地的旁边盖上一座小屋,从此和她朝夕相伴,共度良辰美景。

萧千策驾马迤逦而行,每一次走这条路,他都会忆起和她在一起时的点点滴滴,回忆,就像是一把双刃剑,既温馨甜蜜又让他刻骨铭心。

一次次的相忆,牵出丝丝眷恋,寸寸心伤,对那样的人儿,他是又爱又恨。

然而爱恨痴缠,才是‘情’之一字的真谛,虽然被伤透了心,但若还有来世,这情感漩涡他依然会义无反顾地抱上她再跳一次,然后再将她征服,又或许被她所俘虏。

薄唇抿笑,细长的眸子却含着伤。

蓦然间,萧千策的眼里闪过一丝精芒,去她身边的小路已有人踏过,脚印很新,路边的一处空地上有一匹赤马,很是眼熟。

他飞身下马,禁不住加快脚下步伐,绕过蜿蜒的小窄道,却见一人已先他一步立在她的墓前。

那人一身玄衣傲然,怀里抱有一子,听闻身后急促的脚步声遂回头,眼光和来人相触,擦出一丝微妙的火花。

萧千策低笑一声,他又晚那人一步。走近墓前,眼光扫向墓碑,碑上右侧偏下处已刻上五个凌厉狂放的小字‘夫璎炎兀鎏’。

“你动过这墓?”萧千策轻声吐露一句,除了多出了几个字外,墓冢同他上次来时有微细的不同。

“是的。”璎炎兀鎏答的坦然,如果是指他刻上的那几个字,那么他是动过。这本是该他的名份,他没理由不为自己争取。

“这是我最大的让步。”萧千策话语虽轻,却充斥着警告的意味。他话语所指的是那多余的五个字。

“谢了。”璎炎兀鎏接口道,是客套?还是讽刺?没人愿把自己挚爱的女人分给另一个男人一半,他这样的让步不觉得窝囊吗?

“你无需道谢,本王只是不想再换一个墓碑,这样会惊扰到沉睡中的她。”萧千策话音稍顿再接着道:“那家伙,要是有人扰她清梦,会生气的。”

平淡的语气,平和的神情,想来也只有平静的心态才会令他这般冷静持重,这就是那个人深爱的男人,用他的柔克她的刚。

他宁肯放弃一个男人的骄傲,也不想伤害她一分一毫,啧,痴情种。璎炎兀鎏不禁在心下啐道。

“是呀,有人抢她的糕点,她也会跟人急。”璎炎兀鎏也回忆道。

“那人老喜欢攒银子。”

“不止呢,珠宝首饰她也攒。”

“然后拿去换钱?”萧千策猜道。

“你倒了解她。”璎炎兀鎏笑道。

“可就没见她富裕过。”

“那家伙肯定攒了不少,就是舍不得花。”

说道此处,两个男人相视而笑,心下有了默契,席地相对而坐,萧千策将一坛‘女儿红’分给璎炎兀鎏,那酒本是要给她的。

璎炎兀鎏将夜荷放在腿上,接过酒坛子,撕开封皮,两个男人互敬一个眼神,纵情豪饮。

才一坛子酒其实是喝不醉人的,但人若是有心事,即便千杯不倒之人,沾上酒也会烂醉如泥。

真是伤心客怜伤心客,断肠人惜断肠人。

“你说那家伙把钱都藏哪儿了?”璎炎兀鎏醉倒在地,却仍然困惑这个问题。

“那人老东奔西走,钱不会带在身上,八成放钱庄里了。”萧千策醉眼迷离,紧跟着也躺倒在地。

“你果然够聪明,朕明日就命人去各大钱庄,非把她的命根子给刨出来,挥霍掉,叫她心疼。”他这是报复。

“你倒是够坦白,可这招还不够狠,我们应该把冥钱撕一半烧给她,让那家伙看得着,用不了。”他来的更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