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最靠前的一圈人,看着夜朗面无表情,不像是跟他有深仇大恨的样子,反而更像是被人命令在行动;而被这一圈人挡在后面的人,个个看着他的脸都是咬牙切齿的痛恨状,眼中冒出的恨意如果可以化为实质,只怕早将夜朗烧得尸骨无存。这些人,涌动着、推搡着,想要往前一步,却被前排身强力壮的人阻挡在外,不甘的怒火烧得越来越盛。
夜朗刹那就明白了,前面紧靠着他的,都是夜贤的人,而被阻挡在后的才真正是恨他入骨的仇人。没有记错的话,前面熟悉的几张脸,就是昨日率先对他动手,最后导致许多人上前围攻他的元凶。
其实这些不难想象,夜朗再不济还是夜家堡的六少爷,按照夜家堡那群人护短的趋势,是不大可能任由他在外被人欺负而置之不理的。作为本地的大家,这些人也应该知道不能轻易得罪了夜家堡,没有旁人的怂恿或是带头,也是不大可能出手的。
所以,昨日的受伤还可以解释为他刚回来时的夜家堡安排不善的漏洞,今日再被算计的话,就是夜贤的故意而为之了。
夜贤靠后站着,嘴角微微扬起,夜朗恐惧的神情让他露出了赏心悦目的笑容:这个六弟去了一趟南宫王府,回来就变得狡猾奸诈起来,居然还跟他玩起了失忆。好,好,好,他倒要看看,他们谁玩得过谁?!
记住了前面几个关键男人的脸,夜朗尽力地放松身体,身上的旧伤未愈,又要再添上一层新伤,他这穿越过来,似乎跟挨打成了莫逆之交,生死不离了。
夜贤的笑容越扩越大,最后到了得意的地步,抿着的嘴唇,随着笑容,慢慢张开,“动手”两个字即将脱口而出。
千钧一发之际,一声娇喝恍如观音出世,拯救了夜朗:
“住手!”
那张上午才因为委屈而离夜朗而去的秀丽脸庞带着深深的怒气,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雪鸽?!”夜贤不确定地望着这个似乎是叫雪鸽的丫鬟,神情好笑,“怎么?一个小小的丫鬟居然要穴手我夜家的家务事?”
“夜家?”“雪鸽”当仁不让,同样是好笑的神情,语气咄咄反衬道,“我只知道那人是我南宫王府的王爷夫人,却不知道什么夜家的家务事!”
一句话顿时点醒了围在夜朗前排的人,那些人在听到“王府、王爷府人”的字眼时,没有表情的面孔开始变化,犹豫地将目光集中在夜贤的身上。
夜贤在心中暗骂一句“废物”,眼光冷冷地扫视那些心生胆怯、脚步想移动之人,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接着,他掉头对着雪鸽,哼哼笑着:“我却不知道竟是一个牙尖嘴利的丫头。”
雪鸽立马以牙还牙地回复过去:“我却不知道竟是一个趁人之危的小人。”
夜贤的眼瞳猛地收缩,冰冷如水,好戏被人无端打断,还被人仿着用自己的口气反拮自己,涵养再好也会动气:“这可是在我夜家堡的势力范围,你不过是南宫府中的一个丫鬟,硬是要强出头吗?”
虽然用的是疑问的语气,但夜贤并没有期望雪鸽回答,他已经动怒,现在就算是雪鸽跪地求饶,不在她的身上留下些教训,他不会罢休。
所以话音刚落,也不待雪鸽回话,就举手做了一个雪鸽看不明白的手势,立刻,在街旁,走出了两名劲装打扮的男子,他们站在雪鸽身边,一左一右,表情肃杀。
夜朗看到那个手势时,就心生不安的预兆,待看到那两个男子时,心更是悬了起来,他素知雪鸽身怀武功,但是对上夜家为夜贤精心挑选的两个影卫,胜算不大,更何况,还得加上一个标准“累赘”的他。
夜朗张口想让雪鸽自己逃走,声音却卡在了喉咙边:不行,原本的夜朗哪有这么好的心态,一张口的话,身份就暴露了。可是,就这样连累雪鸽吗?<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