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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拉紧弓弦,瞄准太初。

?婉死死抱着胜?的大腿:“求你放了太初,她还只是一个孩子罢了如果你要杀,就杀死我吧。”

从来没看见?婉哭得这么伤心欲绝过,但胜?仍不为所动:“你该知道,你把你的女儿纵容成什么样了!?婉,她一点都不像你!”

“她只是一个孩子!”?婉声泪俱下,“一路走来,我所承受的已经够多,为什么不让我的女儿好过一点呢?我是个母亲,我爱我的孩子,难道有错吗?”

“有!”胜?踢开她的身子,“你根本不该生下朱胜文的孽种!”

“我好不容易才有了太初!”?婉是真的急了,怕了,“我这辈子可能再难怀孕了,难道你连我唯一的女儿都要杀死吗?”

胜?不再看她:“我要朱胜文死!你们都得死!”

?婉猛地跑向太初,障碍双臂挡在她的面前:“如果太初有个好歹,我也不会活下去的。你要杀,就先杀我吧!”

今生今世,再也不能融化她。

他们之间,相去甚远。

胜?阴狠地道:“好!你要死,我给你机会!”

四目相对,看着?婉泛着眼泪的平静的眼睛,他微微动容。

那是他这辈子唯一牵挂着的,深爱的女人啊。

那么多个难熬的日夜,无不是想着她,想着今后的一切才承受过来的。

为什么到了最后的地步,却发现她不爱自己了呢?

“皇上驾到!”顺德一溜尖长的声音,与朱胜文伴随着众人惊诧的目光一路走来。

朱胜文一脸凝重,毫无喜色或是怒色,只是道:“这是你和朕之间的事,不要牵涉?婉和太初。”

胜?紧盯着他,拿着弓箭对着他的心脏:“你果然还活着!”

朱胜文走到他面前:“朕当然活着!莫非你以为朕已经死了吗?”

“但愿如此。”

“朕如果死了,你会将所有的人都杀得片甲不留,即便是为了那些人,朕也不能死。”

终于把他逼出来了!

胜?手下弓箭,站直身体。

他与朱胜文两个人其实个头都差不多,就连长相也较为相似:“我所有的兵力都在京城,你的也来了吗?”

“如果没有旗鼓相当的兵力,朕怎么和你争?”朱胜文说得轻描淡写,“朕有兵力,有御玺,你以为你争得过朕吗?更何况……在朕假死之后,你的那些军队有不少都归属了朕的副将。”

这一刻,胜?心里所有的希望全都破碎。

“我不信!”胜?扔掉弓箭一把从边上的侍卫中拔出佩刀:“就算我大败而归,我也不会放过你的!”

朱胜文一动不动望着他,亦缓缓从侍卫那里抽搐佩刀。

今日势必要经历一场血雨腥风。

两个男人对持着,谁都没有说话,而是紧紧地呆着意味深长的目光看着彼此。

他们是兄弟,却被陌生人更为无情。

刀光剑影,风起云涌。

一时之间?婉也顾不得那么多,把太初从宫人手上强硬地抱下来,正好看见静儿,就把孩子交给她,嘱咐她带着太初赶快回到连云宫。

就算要死,她也不能让太初受死。

她要把自己失去的那些爱,那些快乐,那些芳华,都带给太初。

再不要下一代的孩子承受像她这般的痛楚。

“唰!”的一刀,朱胜文的手臂划开了一刀大口子。

收到疼痛的苦楚,朱胜文也从猛地朝胜?砍着。

两人均受了伤。

?婉大叫:“停下来!停下来!”

两个人根本不听她的。

这一次,不是为她,而是为了他们各自的争权夺利。

朱胜文一刀刺在胜?的肩膀上,胜?的一刀也刺在他的手臂上。

两个人都停下来,任鲜血直流。

?婉捂着嘴巴,一言不发。

胜?铮铮道:“这一切,本该是我的,皇位,?婉。”

“没有人生来注定就能得到这一切,而是要靠争取。”朱胜文为之鄙夷,“当初是朕赢了,那么一生一世,都是。”

“啊!”胜?又将刀往里深刺,“是我的!都是我的!”

朱胜文吃痛,感受到骨肉烙着的那般痛楚,猛地从胜?肩膀上抽出刀,两人纷纷踉跄倒下,站都站不起来。

过了年的天竟也飘洒起雪粒子来,一粒一粒,冰凉地落在人脸上。

胜?捂着肩膀,凝望着?婉,不由想到在南疆每一个寒冷的日子,曾经以为熬过了最煎熬的时光就够了。现在才发现,当你承受完了一份煎熬,会有更沉重的煎熬在等着自己。

他看着?婉,从胸口拿出那只她绣了一半的荷包,目光深沉:“我只问你,这只荷包是不是你送给我的?”

?婉认得,这是她原本打算绣了送给朱胜文了,殊不知被人暗中拿走到了胜?这里。

原来胜?做了做了这么多事,期间多少关乎这只荷包吧?

?婉喟然:“这只荷包,是有心的人假借着我的名义送给你的。不是我的本意。”

最后一丝的,仅存的幻想都破灭了。

胜?伸出手,在地上搜寻着。

摸到弓箭,骤然拉起来。

肩膀的伤痛令他甚至难以拉紧弓弦,但是他强忍着,用坚韧的一致拉弓,瞄准数步之远的?婉。

朱胜文大喊一声:“?婉!”

?婉并不为所动,而是静静地看着胜?:“你对我的好,我记得。但我无法给予你同样的好。你放了太初,我已经不胜感激,如果你要杀,那么……我甘愿承受。”

弓箭对着他,千钧一发。

终于射了出去。

朱胜文吼叫:“?婉!”

?婉紧闭着眼睛,承受着弓箭穿进她肩口的痛楚。

她应声倒地,表情万般痛苦,挣扎着,痛苦着。

“下辈子,我再也不要认识你!”胜?扔了弓箭,整个人颓然地躺在地上,“再不做痴情的人,每时每刻想着你,每年冬天堆一个雪人送给你。我要忘了你,永远忘了你。”

不知是痛得哭了,还是伤心,?婉泪盈于睫:“我永远不会忘记,有个人,曾经善待于我。”

事到如今,她能说的,也只有这句话了。

朱胜文扑到?婉身边,一把抱起她:“舒?婉!舒?婉!你怎么样?睁开眼看看朕!睁开眼看一看啊!”

任是再沉稳内敛,遇到了变故,此时的朱胜文也沉不住气了,像当初的年少轻狂,暴躁起来。

朱胜文拔出?婉胸口的箭,鲜血从?婉体内喷涌而出,他不断用手去堵住:“来人!快来人!”

他一把抱住?婉,直奔乾宁宫。

自己也身负伤势,却仍紧紧抱着?婉片刻不留。

他抱着?婉躺在龙床上,用沾满鲜血的手紧握着她的手:“舒?婉!你是存心找死吗?那一支箭射过来,你不知道躲吗?”

“再也不欠他了,”?婉任他紧握着,“我再也不欠他了。只有这样,我才能心安理得地对皇上好。”

“你如果有个好歹,就是对朕不好!”朱胜文噎了噎气,他是堂堂的一国之君,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不会示弱的一个男人,但是现在,他怕,真的怕?婉会有事。

惘然地看着他,?婉心里也百般不是滋味:“若果臣妾死了,皇上会怎么样?”

朱胜文赌气道:“朕会继续有后宫佳丽三千,渐渐将你忘记,忘得一干二净!”

“那也好,总比做个痴情的人好。”

“舒?婉,都到了这个地步,你不能示弱一下,告诉朕你希望朕一辈子都记得你吗?”

?婉撇转过头,一句话哽在喉咙里,难以言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