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鹏仍闭着眼:“你是说齐向仁么?人家做寿材生意的,发点死人财也不容易。再说了,这家伙平时的善事也做了不少,虽然多半是些面子功夫,但总比其他人一毛不拔要好得多,还是尽量别找他麻烦了。”
毕举连连称是,眼见屠鹏心力交瘁,连忙上前为其松肩,顺便说些趣闻给屠鹏解闷:“我听下边一个伙计说,这齐向仁不知从那里请到的巫师,竟在寿材里藏了行尸,当时可差点把人吓死……”
屠鹏神情一动,又睁开了眼:“巫师,行尸?难道十几具寿材里面,都装的行尸么?”
毕举轻轻捶着屠鹏的肩,有些讪讪的道:“这个,那些守卫是如此说的,应该是吧。”
屠鹏想了想,突的站了起来:“立刻带队人马,将齐氏寿材铺包围起来,必要的时候,可以使用非常手段。”
刚刚还说不找齐向仁麻烦,可一转眼,就变了脸,毕举有些反应不过来,疑惑的道:“大人,你这是?”
屠鹏眼中,似有精光射出:“磐川现在隶属中西,而巫师多在磐川一带活动,平时在大阿,却鲜少出现。值此非常时期,在大阿出现一个巫师,本就是件值得商榷的事。其次,寿材铺加工寿材。一般都是先运木材进城,然后在铺子里加工好再卖出去,鲜少以成品形式直接买卖的。最后一点,行尸本就是吓人的玩意,普通人见了,那可能挨个检查,难保寿材里不另藏机关。而就算里面真是行尸,一具寿材藏上一只,那就有十几只,这就是一股不容忽视的战力,一旦作乱,后果不堪设想。”
听屠鹏如此一分析,毕举也觉事态严重,连忙道:“是,属下马上集合人马,去齐氏寿材铺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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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落山了,黑暗渐渐笼罩大地。此时月亮还未升起,正是一天最黑的时候,十几具寿材满满当当,几乎把寿材铺的后院塞满了。
齐向仁能把寿材生意做到最大,为人处事是一方面,后勤设施更不可少,整个铺子里,光马车就有十来辆。白天的时候,齐大老板再抹开面子,四处求了几家掌柜,让他们把闲置不用的骡车借了些来,这样就保证了每具寿材都有大车拉着,一会行动起来就方便得多。
此时已是箭在弦上,可齐向仁仍有些不放心,有些担忧的看了队伍一眼,低声向祝小龙道:“公子,咱们好不容易混进来,又带了这么多炸药,总得做些惊天动地的大事。只炸城墙的话,万一威力不够,那不就功亏一篑了?依老夫之见,还是从长计议的好。”
事起仓促,齐向仁一直有些忧虑,屡屡向祝小龙建言,兜售自己的主张。他口里的从长计议,就是攻占粮仓,城门,都督府等要害部门,从而达到打蛇打七寸的目的。
现在已明确齐向仁是铁了心跟着自己干,祝小龙态度温和了许多,他笑了笑,耐心解释道:“齐老板所倡之法,小子也不是没考虑过。但屠鹏小心谨慎,我们能想到这些,他自然也有所提防。就比如说城门,一到了晚上,他就加派了两个百人队,一共有三百来人值守,而我们进城人数,也才十几个人,要想凭这么点人夺下城门,那是痴心妄想,一旦成了缠战之局,那就前功尽弃了。以点窥豹,其他地方定也戒备森严,小子可不敢胡乱冒险。”
顿了顿,他又道:“至于炸药威力不够,齐老板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这大阿城墙就是再高一倍,我们也能给它炸个大窟窿。”
说到这里,祝小龙暗自庆幸。还好自己多了个心眼,带上了鲁房。这家伙虽然武力不行,可奇思妙想层出不穷,没有他和朵隆之助,部队要翻越飞凤岭,那可真是痴心妄想。
飞凤岭虽然人迹罕至,但矿产丰富,硫硝之物更不少,有鲁房这个巧手在,找到这些东西易如反掌,配置炸药更是容易。而他配置出的炸药威力,祝小龙是亲自见识过的,自然深具信心。
“是,是这样么……”
因为是偷偷潜去,所以部队也不能点燃火把。现在虽未出门,导纳里屋点着灯,借着微弱的灯光,可见一层细汗已爬满齐向仁额头,细细密密的一层。祝小龙见到,心下反有些过意不去。
密探的身份及其所作所为,注定要过着提心吊胆,朝不保夕的日子。齐向仁想脱离黑衣卫,其实也是人之常情,自己用尽手段,将他绑在一起,的确有些强人所难了。为安其心,他不由继续宽慰道:“放心吧齐老板。大阿城这么大,屠鹏加强了这些地方的警戒,对其他地方的监管就难免松懈。再加上兵力不足,他就算有通天之能,也不能面面俱到。而此处离城墙也近,我们反其道行之,从城内出击,定能攻其不意,一举破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