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豹既死,他的亲信部队很快就给全部肃清,顺理成章,耿恭便率众向叶冲请降了。()两军合兵一处,兵力已达二万五千多人了。叶冲留了五千人收拾战场和安顿伤兵,便起大军,由耿恭领路,直扑田豹军营。
远远便见大营烟火处处,杀声遍野,却是谭稹亲领大军围攻田豹大营。他接了叶冲的通知,却是不太敢相信,连遣了十路探马去侦查,确信田豹已亲领大军离营之后,他这才尽起大军前来围攻。不过田豹留守的大将石敬却颇有谋略,利用了大营的各种障碍,石砸箭射,时不时又来个反击,硬生生地打退了谭稹的四五次强攻,大量杀伤宋军,大营还安然不动。
谭稹又气又急,眼见自己军中伤亡惨重,短短一两个时辰便折损了差不多上万人,这仗没法打了,他只得下令休战,准备回城再说。毕竟那什么独立团虽然调离了田豹大军,肯定也抵挡不了多久,半个时辰?最多也就一个时辰吧!那田豹应该很快便会回师,这班人厉害啊,别给人包住了。同时他心里又恨起那叶冲来:直娘贼,无端端的给他调出城来,得到的战果却是损了兵折了将,窝囊啊!他想得明白,立即便要下令回城。反正那草寇营里的兵少,谅他们也不敢出来追击。大军撤退,从容得很。
谭稹麾下各将校闻到退兵命令,立即便兴奋起来,迫不及待地收拾行装了,打什么仗啊?这仗能打吗?这伙人穷凶极恶,难缠绵很,一不小心便得送命。还是回去吃点小菜喝点小酒的好啊。诺大的军营迅速动了起来,难免有点混乱,不过他们一点也不担心那草寇敢杀出来。撕杀了半天,战果虽然没有,但却也知道里面的人最多也就四五千人,攻打了半天,怎么样也应该死伤个一二千吧,打死也不信只剩二三千人的他们敢出来攻击这里近十万人的大军。所以各将校都显得很镇静,按部就班地指挥着自己手下撤退。
还在忙乱中,他们不信的“邪”居然会发生了,便听那田豹大营里呐喊声大作,打里面疯狂地窜出千余人,闷头不响地朝着他们狂奔而来。各将校俱都心里发凉,一个念头同时升起:不好!田豹回来了!他们第一时间的反应便是拔马便逃!刹时间,十万宋军全乱套了,便如山崩一般,哭着爹叫着娘,亡亡如丧家之犬,四下乱窜。一时之间也不知踩死踩伤了多少个?
谭稹在一干亲信的裹护下,惶惶然逃出了四五里,却发现周围只有哭声叫声,而没有听到那熟悉的喊打喊杀声,似乎没有草寇大军追来。谭稹到底是久历沙场的人,连忙挣脱亲卫的裹挟,喝道:“停下停下,草寇只是虚张声势,不要怕不要怕……”
众军也发现了周围的异常,渐渐的便放慢了脚步,左观右望之下,很快就放了心:草寇没追来!谭稹气急败坏,连用马鞭抽抽打打,喝令手下众将集结散兵,磨磨蹭蹭了大半个时辰,总算聚集了五万人。抬眼望去,后面逃回的路上,站着的人一个都没有,倒有数千军卒在原野中辗转哀号,却都是些踩伤的撞伤的走不动的士卒。再往前看,却一个追兵都无。
谭稹这个气呀!想不到自己的十万大军竟然给千余人惊散了,实在是无法忍受的事情,他恼羞成怒,立即命令大军重返军营,誓要攻破那可恶的石敬守军。手下众将苦劝无效,只得战战兢兢,磨磨蹭蹭地整队开向田豹军营。
沿途平静得很,没有一丝草寇的踪影。谭稹不敢大意,命令部队小心谨慎,严防草寇突袭。走不了一里多地,便见远方一阵烟尘滚动,有四五骑狂驰而来,谭稹大惊,连忙命令戒备。一时间慌乱地聚集了数百弓手列阵,准备施射。他心里恨恨:直娘贼,田豹那厮竟然只派了数骑就敢来冲我数万大军的阵,岂有此理呀,此番非得把你们射成刺猬不可……
想起这几天战斗,那田豹亲卫的厉害,他兀自心有余悸,他和田豹血战数场,对田豹那一千亲卫的印象实在是深得很。那些简直不是人呀。以至于自己的十万大军都是畏之如蛇蝎,简直给他们弄得杯弓蛇影,以至于是望风而逃了。现在那厮更是欺人大甚,区区数骑便来冲营,那是丝毫没把他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