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 你和我的名字(1 / 2)

 次日清晨,去吃早饭的时候,我终于看见大娘的丈夫了,当下我不得不惊叹造物的精妙绝伦。要说杨师傅是一股温文尔雅的春风,那大娘的丈夫就是田野种朴实的稻香味。一张憨厚朴实的面容,红扑扑的脸蛋,干瘦的田字脸上有刀削似的皱纹,他只是默默不吭声的坐在那里一心一意吃饭,厚实的脊背伴随着平稳的呼吸微微一起一伏,目光中有几分畏缩,但眼神确是一汪朴实无华的坦荡荡池水。明明知道他比不过杨师傅的风度,但是杨师傅却真真输给了他的那份可靠安心。

大娘在任何人身边都是那么一副无忧的傻笑,想必就是有这样一个能担待起她笑容的丈夫吧。我细嚼慢咽的带着心事吃饭,直至人都散去,就剩下我,大娘和大娘的丈夫。本想抬头和大娘亲切的问候几句,却发现杨师傅居然也还在。他一样也是细嚼慢咽,缓缓的移动筷子一根一根地夹起盘中的芹菜,整个人的动作不紧不慢。面对只剩清汤寡水的菜盘,他还是一下一下的品尝,没有任何焦躁,也没有什么期待,只剩如水般安静的眼神。吃完后,他双手拍拍发白的裤子,说到:“吃饱了,走了。”之后没有看任何人一眼的就离开了。

我也继续搜刮盘中的残叶,大娘则是热情的吆喝:“慢慢吃啊,不着急。”我不能吃的如杨师傅那样沉稳,但是却也能装得自然。对于他们三个,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无知的胡猜乱想,但是只要每每想起杨师傅看大娘那默默的安静眼神,我就不由的无奈惋惜。

工作闲下来我就出去走走,今天的天气很好,我不想一直困在屋子里。本以为晚上的别墅区才是静心悠远,没有想到早晨的别墅区却是如此的明媚宁静。蓝蓝的高空,间断性的就会擦过飞机的影子,没有白云,没有飞鸟,只有仰视天空的我。

我又轻声唱起歌来,轻轻地,带着些迷惑的轻轻唱起。

“又在唱歌?”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居然就发现了我,不过我一点也不惊讶,只是愣愣的回头看了他一会。我回过头,抬头看着天空问他:“我唱得是不是不好听?”

“声音太小,听不清,所以就不知道好不好听。”他呵呵的一笑,我也没有心思分辨那是不是故意的嘲笑。

“呐,悄悄告诉你哦。我发狗不仅仅是嗅觉灵敏,而且听觉也超级灵敏的。那天我一个人出来的时候不小心发现,如果我在唱歌,不管声音多大,多小,那只狗长得有多凶。它居然都会停下来竖起耳朵听,不会再冲我咆哮。这样子,我就很有勇气继续走下去,所以,我不害怕唱得不好听。”

“是吗,那我们走走,让我也来一起体味下你声音的魅力。”

我们俩个影子一前一后的渐渐缩短,他刻意没有超过我,只是一直有响声的跟在我身后。而我心中却很感谢他,起码他发现了我的世界,却没有扰乱这里的一片云彩。这一路走来不是所有的狗都买我的帐,有的仍然气势汹汹的冲我吼叫,我不禁偷偷回头,他却只是抿嘴微笑。我只好吐吐舌头,扮出一个讨好的笑容说:“好像这个结论只是成立于局部哈,呵呵,呵呵……”

“对了,怎么会在白天遇到你啊?”我眼睛一明,赶紧抓住机会问他。

“以为只能在晚上遇见我?”他眨了下眼睛,又补充了一句:“这个死男人?”

“什么和什么啊?”我回过头,抬起手抓了抓颈后的碎发,假装不再理他。

“我去物业中心了。”我一听顿时紧张起来,分明那还没我多少信息,可我就是忍不住的紧张。“我就奇怪你怎么就那么理直气壮的让我去找,原来那根本没有你的照片和介绍。”

“对啊,对啊。这种分明知道不存在但是还让别人费心费力去找的滋味不好受吧?”

他的眼睛微微眯起,一脸灿烂的说:“起码,我认识了你。”

“和你比起来啊,我可只是暂时性的没有介绍,之后肯定有的,谁叫我是新来的。”我有点得意的晃着脑袋喜滋滋的说着。

“那,我们扯平咯?我的物业管理员。”一听这话,我磕巴住了。真是祸从口出,刚才得意的时候怎么一下就说溜了嘴。不过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把事情说明了也是迟早的事情。

“你说,人为什么活着啊?”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很想问问他这么一个问题。

“怎么突然会问这个问题?”不过他还没等我回答,就自顾自的说:“其实我也很想知道,人为什么要活着……”

“因为有她还想要去做的事情啊。人之所以不想死,就是因为她还有很多事情等她去做,也许自己不知道,但是在面临死亡的那一刻,肯定比任何时候都要清楚活着的意义。”

“知道还问我?有时候我真的很好奇你是哪来的?”

“我是哪来的啊?”说着我双手穴在腰上,摆出一个神气的派头,很认真的说道:“我要说我是一个公主,你信不信?”

“信啊,当然信。只是没见过你这样的公主。”

“难道一个能参透生死的年轻女孩,一个唱歌能让狗都停止狂吠的女孩,就一点点都没有让你觉得惊讶吗?”他一副看好戏的样子,颇具玩味的眼神让我觉得心里发毛,只好坦白从宽:“当然啦,歌声不是每一次都不出意外。”

“难道公主一定要是众人捧着,万人迷着,才能是公主吗?”我难以掩饰心中的不甘,这样的话我从来没有和任何人说过,真心对他说,但是他的反应居然是这样怀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