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为何?”锦袍少年救人心切,虽对蓝瑾儿此举甚是不满,却还是好言相劝道,“看姑娘亦非无理之辈,这老人家已因你好一番耽搁,性命攸关之事实在不容这般磨蹭,姑娘有何困处还是等救了人之后再说吧。”
蓝瑾儿闻言未动,好啊!总算来了个演技派的!看你这家伙长得倒不赖,浓眉大眼挺鼻薄唇,颇与出道时的张智霖有几分相似,只是白了几分,肥了几圈,反而显得憨模憨样。身高少说也有一八零,穿戴亦是富丽华贵,举止言谈更不像是没钱人家的孩子,真搞不懂何以小小年纪学人坑蒙拐骗!着实可惜了一副好皮囊!
“这位小哥莫心急,”朝着他鄙夷轻笑后又瞄一眼人山人海的观众,蓝瑾儿对现场气氛颇为满意,也就懒得再装成任人宰割的可怜样,换口气心平气和地娓娓道来,“明眼人一看这老人家就知是个体弱多病的,若不然怎会被我这竹竿一般的身躯撞的个头破血流?诸位有所不知,老人家摔到了头部是不能随意搬动的,若是弄出个什么脑溢血偏瘫之类的该谁来负责?我看,还是就近请个大夫先来瞧瞧再说。”
锦袍少年似乎也少了点耐心,对这拖延之词实在不敢苟同,不由的怒形于色,于是阔袖一甩逼近两步,“难不成要让这位婆婆倒在这大街上流血身亡?”
“那倒请放心!”蓝瑾儿断不会被这乳臭未干的小骗子的虚张气势所吓倒,浅笑着侧开身指着地上不动的老太婆解释道,“诸位请看,这老娘头面上,手指上的血迹均已凝固,这足以说明伤口并未有鲜血再渗出。也就不存在流血身亡之说,反而她现在的昏迷之状更为麻烦。因此,为了老娘的安全着想,还是就近请一位大夫来瞧瞧的好。”
站在前几排的群众都能看个一清二楚,倒还真是再无鲜血流出的迹象。
锦袍少年闻言倒是一愣,将信将疑俯下身去细细观看了一番,验证蓝瑾儿所说的确属实,再又将她的解说回想一遍,似乎也有几分医理,不由的对跟前这位清秀女子刮目相看,起身后面色也就柔和了不少,虽然还在为地上的老婆婆着急,却也决定尊重蓝瑾儿的建议,于是关切的对老泪纵痕的老汉说道,“这位老爹,在下有一故友恰在前面医馆,在下这就速速去请了他来。”
老汉却是支支吾吾说不出一句话来,倒是先前那位壮汉出言谢绝道,“不用劳烦小哥,已经有人去请大夫了。”
原来,不是一伙啊!
蓝瑾儿暗笑有热闹看了,于是越加积极起来,“不打紧,还是劳驾这位小哥跑一趟吧,两位大夫的出诊费我都付。”
说着不容壮汉再出言拒绝又朝着人群喊道,“请各位乡亲给小哥让个道。”
锦袍少年朝蓝瑾儿微微一笑,不难看出带有几分敬意,也带有几分歉意。蓝瑾儿极大方的回之巧笑倩兮,做了个请的手势。锦袍少年颌首抱拳,以与他体型不相符的矫健快速穿过人群,朝街的另一头奔去。
壮汉和老汉看来道行均不够深,渐渐显露慌乱之色,蓝瑾儿出言安慰道,“老爹请放心,小女子虽是贫寒人家,可既然已经撞到了老娘,那就绝不会昧心逃离,咳咳,老爹你怎么啦?脸色怎会如此难看?是不放心我么?”蓝瑾儿关切地盯着老汉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颜色,而后朝着人群大声喊道,“乡亲们,这位老爹可能不大信任小女子,脸都吓青了。还请诸位看在老娘重伤的份上,可怜可怜这位年迈的老爹,将现场围堵起来吧!以免小女子我一不留神给逃跑了!为了保险起见,还请哪位好心人去给报个官可好?到时候老爹定会重重酬谢的!”
人群里哗然,那些在蓝瑾儿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下看出了倪端的带头嚷起来,“骗子,这壮汉与这老头儿是一伙的!你看地上那个血,那么大块坨,明明就是猪血嘛!”而一开始就知是骗局却只想在一边看热闹者再也闲不住了喊道,“对了,上月在青山镇我就见过他们以同样的伎俩讹人!”“是,就是他们,易了容还真不好认,前回把高田村的张大鼻子可骗惨了去!”……
老汉闻言吓得直抹冷汗,手足无措地偷偷瞟向壮汉。壮汉也好不到哪儿去,心知行迹已败露,于是恼羞成怒,一把掰过蓝瑾儿,“你别以为东拉西扯就能躲得过去!快点赔钱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怎么着?骗不来就想动手抢?”蓝瑾儿不畏不惧,气定神闲地讥笑道,“你们三个加起来也不像有二百五啊?怎么着就敢在光天化日之下,众目睽睽之前强抢我一个弱小的女子么?你以为在场的乡亲里就没有除暴安良的勇士么?你以为你抢了银子就能从诸位除残去秽的好汉跟前逃走么?”
受了蓝瑾儿言语的鼓舞,人群里果真蠢蠢欲动,大有集体见义勇为之势。
虎视眈眈之下,壮汉只得一咬牙一跺脚,“好,算我今日看走了眼!我倒霉!”
说着大头一扬粗臂一挥,“走!”
躺在地上装死的老太婆立即翻爬起来,羞愧难当地捂着头准备离去。
“这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