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令全军止步!”贺然下完命令策马跑到队伍最前面。
前方两三里远的地方左侧是绵延的密林右侧是一座孤山。
贺然心里毛了他以前打的几次仗都是被动防御这次是主动出击带兵行军没有丝毫经验对手偏偏还是让他心畏的白宫博。
难道有埋伏?既有埋伏就不应放烽火啊况且烽火还放的这么乱七八糟的好像唯恐自己看不到再说按事先推测顺国不可能在短时内调集来大批人马要伏击也应伏击许统的先锋营才对难道许统已遭伏这些烽火是为迷惑己方拖延大军行进的?
“来人左右各去十人探查密林与山中是否藏有敌军。”贺然下令时心里怦怦的狂跳起来他仿佛隐隐看到了一张罩向自己的大网如果自己猜对了那许统连同那八千精兵就再也回不来了。
当他紧张的盯着那探路的二十个军卒时苏平疆策马来到阵前问道:“为何停军?”
贺然眼睛依然盯着那二十个军卒小声道:“恐有埋伏。”
“军师过虑了吧顺军大部都驻扎在番境此处人马数量与我相当既已围困迁安何来兵马伏击我们?”苏平疆不以为然道。
看到那二十个军卒进入密林和山谷贺然转头望了一眼苏平疆苏平疆见他脸色白眼中有惊恐之色不禁皱眉道:“你何故如此?”
贺然艰难的咽了下口水小声道:“我方才猛然想起一事若余亮来降彻头彻尾是白宫博策划的诱敌深入之计我们已然上当围困迁安只是做样子给我们看如真是如此顺国则有充裕时间秘密调动兵马……”
“啊!”苏平疆听到这里惊呼了一声“你是说顺军要在此设伏全歼我们?”
“有此可能我此刻越想越心惊此计环环相扣他先使我们匆忙出兵把全部心思放在迁安、宁安之战然后却出其不意的在半路设伏杀我们个猝不及防。”
“如此许统岂不完了?白宫博真能设出此计吗?”苏平疆大惊失色。
“但愿是我多虑……”贺然紧张的盯着前方的密林与那座山。
“列阵!”苏平疆大声令。
足足过了一顿饭功夫探路的小校无一回还贺然的心开始凉了若真被自己猜中这白宫博可真够阴毒的他的目光转向远处那四道烽火心中满是疑惑。
想到自己先前在藏贤谷设疑兵连蔪国的旗号都用上了也没能起到什么效果这次如果是自己疑神疑鬼那人家可是凭几道烽火就吓的自己不敢进军了这脸可丢大了不过贺然已顾不得脸面了面对白宫博他不敢有一丝大意。
又过了一顿饭功夫四下依然没有动静苏平疆脸也白了传令道:“备火箭给我往密林里射!”
两百弓箭手还未走近密林里面突然传出一片震天的呐喊不计其数的顺军蜂拥而出同时右边的小山一侧也涌出无数顺军向易军杀了过来。
“守住阵脚敌军计谋已被军师识破大家勿慌!”关键时刻苏平疆在边关征战中积累下的临敌经验挥了作用他抽出长剑高喊着。
贺然也算见过几次阵仗了心里虽然怦怦乱跳很想拨马而逃但还是勉强镇定下来毕竟自己现在是军师了表现太糟糕很可能会造成恶劣影响他明白兵败如山倒的道理现在撤退必然会被顺军趁势追杀弄不好就会全军覆没顺军既已失了突袭优势剩下的就看硬拼的结果了。
两支顺军合兵一处见到易军严阵以待军心未乱顺军也整顿了阵型缓缓向前推进看人数应在两万以上。
贺然见身边将士脸上都有惊恐之色他心中更虚了情急之下对传令官道:“晓谕全军就说我与大王早已算定此处会有敌兵大家勿要惊慌接战之后大将军的先锋营就会从敌后杀出前后夹击我军必胜。”
消息传出易军士气大有起色。此时顺军已推进至一箭远的地方震天战鼓突起易军也同时擂响战鼓两军相对再无任何花哨可言皆是两翼齐出中军对冲。
霎时杀声四起顷刻哀嚎盈耳贺然被眼前惨烈的搏杀场面震慑住了数万人的厮杀场面让他遍体生寒战鼓声震得他心神摇动呐喊声听的他胆战心惊这种面对面的刀剑搏杀远比用枪炮作战的现代战争来的残酷、血腥。
看到几个胆小的军卒要逃跑转瞬即被督队的军校砍翻在地贺然此时手心已满是汗水了刀光剑影中红色逐渐成了主色调鲜血染红草地的同时也染红了人们的双眼双方军卒如野兽般嘶嚎着砍杀着追逐着。
混乱中顺军一支数百人的骑兵不顾死活的冲开顺军防线这支队伍显然是久经沙场冲杀间队形不乱也不恋战如利箭般直指贺然军师大旗的方向。
“护卫军师!”当这支骑兵快要杀近时贺然的护卫长大喝一声带人冲了上去。
贺然看了一眼敌军阵中那面绣有斗大“白”字的帅旗心里骂道:“白宫博孙子!你***还真看得起大爷!”他咬牙强撑着立马于大旗之下他暗自警告着自己千万不能跑自己若跑督战的军校就难以执法了。
“利箭”的锋端穿透护卫的围挡二十多骑快马瞬间就冲到了贺然身前竹音公主为他选的那二十个客卿一涌而上贺然向后带了带马抽出肋下佩剑看着护卫与客卿舍命为自己拼杀他的眼睛也红了。
正当贺然全神贯注的看着眼前客卿与敌兵厮杀时被护卫阻住的那部敌兵拼死护住一小块空间一人立于其中弯弓搭箭狠狠的射向贺然。
“军师!”临近贺然的一个客卿大喊一声不顾身前敌兵砍来的钢刀探身挡在贺然身前箭他中面门的同时钢刀也砍掉了他的一支胳膊一团血雾。
贺然心头一颤热血冲上头顶挥剑要去刺那敌兵时他已被一个客卿斩落马下蓦地一个敌兵向贺然全力掷出手中长枪虽然长枪出手时他已被客卿的长剑洞穿了咽喉可那长枪却劲力十足贺然猝不及防之下挥剑去劈慌忙间虽砍中了矛身可惜力量未能用足枪尖直透他的轻甲刺入了他的左肋。
贺然疼的大叫了一声从马上栽了下去这时敌人的这支骑兵已尽数被歼几个客卿围住贺然替他解开甲胄有人撕开战袍替他包扎起来伤势虽不致命可贺然还是疼的浑身颤抖若在平日他早大呼小叫了可现在他面对不惜用血肉之躯为自己挡开利刃的亲随们他叫不出来了。
不同的境遇炼造不同的人才。亲随们的鲜血终于点燃了贺然血性的光辉他咬着牙命人扶他上马虽疼的面部肌肉不停抽搐但仍牢牢的立马于天蓝色的军师大旗之下。
战场上的厮杀已进入最惨烈的阶段顺军人多的优势慢慢显露出来白宫博的帅旗在缓缓的向前移动。
苏平疆的侍从长急匆匆的策马跑到贺然身边伏在他耳边小声道:“大王请军师注意王旗动向。”
贺然轻轻的点点头溃逃已成定局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了他心知此战过后全军又要退守藏贤谷了。
他刚要派人去鸣钟城与藏贤谷传讯却见白宫博的帅旗晃动起来他提马上了身边的一个高坡注目看时现一支人马从顺军后方杀了过来一个眼尖的护卫激动的高声喊了起来:“大将军来了!大将军助我们来了!还有萧帅!还有萧帅的旗号!”
“大将军来了!萧帅来了!”这个消息如一阵风般刮遍战场的每一个角落瞬间就让易军将士心中那将要熄灭的火种腾起烈焰易军的呐喊声再次高涨起来王旗摆动苏平疆的禁卫军加入了战局。
贺然鼻翼煽动了一下萧霄来了在易军最危急的时刻来了。
他闭上眼长长呼了口气肋下的伤痛加上失血令他有些晕再次睁眼时他挥手止住了身边跃跃欲试的亲卫们胜券在握他不想让这些曾为自己舍身而博的人再去冒险。
前后夹击下顺军终于开始溃败了沙场变成了猎场当贺然看到许统的将旗在白宫博的帅旗后面紧追不舍时他吩咐道:“息鼓鸣金。”战鼓骤停贺然心神一松剧痛随之袭来他再难支撑嘶吼了一声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是役易、顺之军两败俱伤各损人马五千余。
顺军退守易军虽胜但也无力再夺宁安、迁安两城两方就此罢兵。
功败垂成白宫博饮恨而回。
棋差一招贺然幸有萧霄相助勉强挽回败局这次教训足以让他铭记终生。<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