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四节(1 / 2)

 104,我脸上蒙着雨水就像蒙着幸福

其实早就应该告诉你的。

真的。

只是我不敢说。

不是怕你伤心,是怕我自己受不了。

受不了那种一点点把自己心底深藏的伤疤揭开的痛楚,很多年以来我都没有勇气揭开这些。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是我太坚强了?还是我太脆弱了?反正就是不敢说,因为连想都不敢想。

我知道你现在还在睡觉,因为昨天考了一天的试。我想起来看过一部电影,不能说一部,大概只有不到四分之一,叫《你那边几点》——实话实说,我没看下去。——不是不尊重前辈高人的意思,我没有那种耐心和修为去看,我喜欢看紧张的刺激的煽情的热闹的,或者是纯情的青春的舒缓的自然的流畅的——那部电影不属于这里面任何一种,所以就没有看下去。我的艺术造诣其实都不光是说不高就可以了,我自己都知道实质应该是俗不可耐——如果不是为了考试和生存,我都不会去看那几本劳什子文艺理论,没有那个兴趣和爱好。呵呵,还记得我经常闲的没事的时候喜欢浏览黄色网站吗?——你曾经说过我的电脑有三个功能:1,看黄色网站;2,打大富翁游戏;3,码字,就没有别的了——你都觉得奇怪,这黑厮不说著作等身,象样的东西还是有那么几个的,怎么这么喜欢看黄色网站呢?——但是你依恋我的其实就是这一点,因为我从来不掩饰自己,我是什么东西就是什么东西,是什么操性就是什么操性,不跟你假惺惺的,更不跟你装什么有文化有气质有追求有理想——我自己都知道自己是个什么玩意,为什么我要跟女孩面前装呢?我喜欢看黄色网站就是喜欢看黄色网站,为什么我还要对你解释其实是为了写一个关于鞭挞黄色网站的杂文呢?我是那种人吗?

虽然此小庄非彼小庄,但是有一点是无法改变的——就是性情中人。这就叫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就是我——到死也是这样。

我知道你为什么会喜欢上我。

我也知道你为什么会最后爱上我,不行不行的爱上我。

就是因为我从来不会掩饰自己。

哪怕是一点点的掩饰,我都没有。

自由职业者有什么需要掩饰的呢?

——但是我的青春,我一直就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包括你。

呵呵,现在不仅是你,全世界都知道小庄的青春是怎么过来的。

就这么过来的。

呵呵,现在不仅是你,全世界都知道小庄的现在是怎么过来的。

也就这么过来了。

但是小庄的未来呢?

我想只有他自己知道,或许你也知道。

我们还用说什么吗?

好像,不需要了吧?

如果下次打电话,我就会问你:“你那边几点?”

那部电影我写完小说会找来看完的,因为我知道能给一部电影起这个名字的,一定是高人。

因为我现在——就是现在想知道,你那边几点?

我还想知道,今天你穿的什么衣服,你要作什么,你的一切的我都想知道——丫头,我想我是爱上你了。好在我还有这个机会,我还没有彻底的失去你。

等我写完这个小说,好吗?

我会去找你的。

呵呵,现在这个小说越写越象给你的情书了。

其实不完全是这样,我要先沉浸在幸福中——这个幸福是你给我的,才能回到过去的回忆中——这个过去是上帝也就是命运安排的。

所以,我想你会理解我的。

好好睡觉,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等我去找你。

我上午打电话给机场特警队的那个弟兄,他会去帮我跑护照跑旅游签证跑所有的一切,如果我的银子不够我的战友们会给我凑,实在不行我也会跟老爷子伸手,虽然没有面子但是父子嘛他有什么说的?机票钱而已也不会不给我的——只要病毒的威胁一结束,禁令一取消,我就会去找你。不取消,我也会去找你——不要忘记了,我的青春是怎么度过的,法子有的是,呵呵。

好好睡吧,把眼角的泪珠擦干。

我就在你的梦中对你讲我过去的故事,一点点讲入你的梦中。

还记得我们去喝咖啡吗?

那个酒吧叫什么名字来着?——我的脑子现在真的有了问题,你不会怪我吧?我们第一次约会的地方我都忘记了?你记这种事情一向记得很准确的,我总是会忘记这些,你就会难过。有时候你会哭,有时候你不会——你这样的女孩就是这个鸟性格的,真的和……她一样。

但是我对你不好,我知道。

我是不敢对你好,你明白吗?我一对你太好,心口就开始疼。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你小心翼翼的跟一只小白兔一样生怕我什么时候会突然的不高兴,会突然的黯然神伤,会突然的不答理人——你现在知道了?——所以,我真的对你不好,我承认,我对你真的太不公平。

……那个酒吧是个洋名字,那个时候还不到夜里,都没有吃完晚饭,还没有什么人——这个我是记得的,还有灯光也不明亮,暗暗的,放的是蓝调——但是音乐是什么名字我是真的忘记了。

我和你就坐在角落里面。

我不敢看你,却又偷偷看你。

你摘下了棒球帽,把跑乱的辫子打开,哗啦啦一下子黑中带点红色的长发就那么飘了下来和黑色的梦幻一样带点红色的诱惑——那种陌生而熟悉的芬芳再次进入我的呼吸,进入我的心灵。

我就更不敢看你了。

我闭上自己的眼睛。

然后再睁开,就看见了你——还是她。

我知道是你,慢慢的平静下来。

“想喝点什么?”

这回不用你提醒我了,我在记忆中的声音就是颤抖的,我自己都记得很清楚。

你看着我,怎么也没法子把两个形象重合起来,怎么这么腼腆呢?——是的,是腼腆,还有什么别的呢?其实我在女孩面前是从来不会腼腆的,真的,那天在你面前的感受,也不是“腼腆”俩字能够形容的。

紧张,是的,是紧张。

我能不紧张吗?

你懵懂的看着我,你不知道我怎么了?

我现在告诉你我怎么了,我不知道是谁安排的造化还是什么别的——我的青春,我所有的青春往事,就那么活生生的坐在我的面前。

你就那么静静的坐在壁灯幽暗的暖色调光线下,坐在烛台跳动的火焰前面。

活生生的,就是我所有的青春。

你安静的坐着,你不知道我在看你什么。

你知道我看见了什么?

你现在知道我看见了什么?

我看见了我的新兵的火车,我的鸟步兵团的新兵连,我的侦察连,我的狗头大队,还有什么?还有热带丛林阵阵的令我窒息的热风,蓝色头盔下面渗着油光光的汗水的白色的黄色的黑色的脸,当然,还有……我的爱情。

“橙汁。”

你说,你也腼腆——或者说紧张了。

然后就有橙汁了。

我要的什么我忘记了,好像是某种啤酒。

这些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就是我点着一支烟,就那么闷闷的喝着啤酒,看着你——你说从我的眼里面看出来的是一种另类的感觉,和别的男人不一样,不是围着你转说个没完,我就是在看,在那么愣愣的看着你,你的心被我看毛了——这黑厮色到如此地步吗?

你开始后悔约我——你真的怕什么**狂什么的,还是敢一打四的,发狂起来你决定不是对手。

我不知道你当时在想什么,我是什么都没有想。

我就是那么默默的看着你。

你就看见我眼中有若隐若现的泪水。

总是稍瞬即逝。

忧郁……你后来说我让你心怦然一动的就是这个词,你见过的男人多了,我不是说你经历过的——现在的女孩不用谈爱谈什么的,谁见过的男人不多呢?——但是你从来没有见过象我这么忧郁的。

你知道我心中有很多话要说。

但是我没有说——你就一定想知道,你断定我是个有故事的男人。

但是我怎么说——我说你和一个女孩长得很象?那也太老套了吧?你不会相信的,我敢说你敢拿起自己的包包起身就走——现在的女孩个性都强的不行不行的,你是绝对不会去作什么代替品的。

我当然不会那么说,我就淡淡的看着你,默默的抽烟。

烟雾缭绕间,我看到了我的青春。

你真的和她很象,你知道吗?丫头?

——其实,我不该在全世界面前公开你的小名。

呵呵,只是我总不能公开你的真名吧?那就叫你丫头好了。

你不介意吧?我知道你生气了,一直就没有看我后面的小说——包括我对你表的那点子小忠心,你了解我的,我敢说就是我绝对作的到。

——我们就那么在酒吧坐着。

你终于开口了,你不能不开口——干坐着有什么乐趣呢?

“你想追我啊?”

你就那么嘴里咬着吸管吸着橙汁含糊不清的说。

我能怎么办,我就点头:“对,追你。”

“我告诉你不可能。”你终于找到话了,你一直在等待说这句话的快感。

“为什么?”我问。

“我还没谈过恋爱呢!”

你就很鸟气的说——潜台词是我谈过了你才有这个资格,本小姐如花似玉青春年华冰清玉洁要谈第一次也得找个帅哥啊怎么能跟你这黑厮呢?

我就笑了:“我也没谈过。”

——我要告诉你我说的是真话你不会相信,但是我当时说的是绝对的真心话。因为我不是在对你说的,是对……她说的。

“切!”你不屑的一笑,“就你啊?在大街上追过多少女孩了?有上钩的吗?”

我笑,你还真的是第一个,但是我怎么说你能相信呢?

“看你这么傻气,作个朋友还成——别想歪了啊!不是那种朋友,是普通朋友!”你就说。

“我想歪了吗?”

——我要说实话,和我比你真的差的太远了。

你就笑了,烛光下真的是明眸如水。

你后来告诉我,你就是想知道这黑厮到底什么来路!你们现在这帮子女孩就是这个样子,好奇和冒险心理极强极强。

“说说你吧,你干吗的?”你就问。

我想了半天,怎么说啊?

“导演。”——我真的是实话实说啊你后来是知道了。

你看我半天,哈哈笑了:“导演啊?不会吧?导演在大街上追女孩啊?——不会是想找我拍戏吧?”

我就笑:“不是。”

“你身边漂亮女孩应该多了去了啊?”你就笑,“干吗死皮赖脸大街上追我啊?”

——这到是真的,虽然我不是什么成名的换句话说是个太小的小人物连个工作单位都没有就是在里面混混的,但是漂亮女孩还是真的不缺的——当时就不缺现在也不缺,你知道我什么操性的。

——“死皮赖脸”这个词依照我的个性当时就会翻脸但是对你我不会,其实不是对你,我就是喜欢被刺叨,被……你这张脸刺叨。

我抽口烟:“你知道烟的重量吗?”

你就笑:“我让小二拿个天平来!”

我就来了一句:“不是指的这个实际的重量,是这个的重量。”

我轻轻吹了一口气,吹散我眼前飘散的烟雾。

你就瞪大眼睛看着我不知道我什么意思。

“天平是需要的——把这支烟——”我从烟盒拿出一支完整的烟,“放在天平上,称出它的重量,然后点着了,烟灰都弹在里面——抽完了,把烟头再放上去——你再称一次,作个简单的减法,用第一次称的重量减去第二次的重量——就是‘烟’的重量。”

你傻傻的看着我。

——我就知道这个老套路奏效了,你也是那种涉世不深的艺术学院的小女生,还没遇到过我这样的老油子。你长得象她有什么意义呢?当年她不是也被我的情书情诗迷的五迷三道的吗?

——还真的不能说我当年在中国陆军特种大队学的那点子把式在地方上一点用处也没有——譬如我追女孩就是拿的特种部队的战术打击思想——攻其软肋,一击致命!——是人都有软肋,你们这种漂亮女孩尤其是学艺术的软肋在哪儿呢?

——喜欢有深度的男人。金钱什么的对你们都没有什么吸引力了,艺术院校的女孩还缺有钱人追吗?你们都腻歪了,就喜欢来点子有深度的换换口味。我有个哥们退伍以后当了地质队员,按说是个很苦的行当也成年在野外奔波,但是还是真的被一个学舞蹈的女孩子追的很苦绝对是苦不堪言——要我说就是你们吃山珍海味腻歪了,非得划拉点子野菜尝尝味道——当然他们的爱情故事和我没有蛋子关系啊,只是说个比方而已。

你就那么愣愣的看着我,思想还没有从我说的云山雾绕的话里面绕出来。

我就淡淡的说:“你得出来的结果,就是生命的重量。”

——够了!绝对够了!绝对打到你的软肋了!再多就失去效果了!这种艺术学院的女孩绝对的忌讳就是死缠烂打!因为你们对那个都有免疫力了!就是给你软肋来一下子晚上去回味去吧!

我就按灭自己的烟:“老板,结帐!”

你就傻了,怎么不说了?

——后来你说,靠!生命的重量!这黑厮还真的挺能整的啊?!

我就结帐:“用我送你回家吗?——不用的话不勉强。”

我就起身了,你就不能不起身。

——关于这段“生命的重量”的段子还真的不是我整的,我整的出来啊?有那个脑子啊?你后来到我家看了王颖前辈的《烟》的DVD以后恨不得拿你的小拳头把我锤死——其实我没好意思告诉你,以前我的段子更俗,就是跟女孩讲“你知不知道天上有一种鸟生下来就没有脚……”那时候还没有多少人看王家卫,《花样年华》还没有进来呢——但是那是我大学低年级的时候整的景儿,后来就换过很多段子,最后我发现最厉害的段子就是王颖前辈的《烟》的里面关于“生命的重量”的段子。

我们就出去了。

我就看着外面的街灯下的车流。

刷一辆刷一辆忙的不知道该干吗了就是忙啊。

你就看着我。

“好了,用我送你吗?”我问你。

你先下意识的点头——我知道你还没有明白“生命的重量”什么意思呢!这么深奥的段子不是什么时候都能听到的啊——呵呵,其实大多数追你们的男人不看那么多DVD就是玩银子数银子,你们也没有时间看因为业余时间都在跟这帮子男人周旋啊?

我看是因为我业余时间都闲着啊?

所以一直到现在——还真的一直到现在,“生命的重量”这个段子还真的一直好使的很啊!

我不知道这下子揭了多少同学的老底,反正我的老底是被揭了还是自己揭的——你后来也不敢跟自己的姐妹说“生命的重量”不是这黑厮的是老前辈华裔导演的,多没面子啊?

——但是你随后还是摇头,我知道你还是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