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殿前对答(2 / 2)

“臣从来没有这么说过,只是……”赵竑一时语塞。

赵扩狠狠的瞪了一眼赵竑,继而平淡的看向赵贵诚:“贵诚,赵竑之言可否属实?”

赵贵诚大步出列,拱手说道:“此事某并未指使全绩,全是他一人所为。”

史弥远听到此处微微点头,心叹:孺子可教也。

“但臣认为家兄做的并无错处,官家应当大力支持。”赵贵诚话锋一转,他昨日与郑清之商量了半夜就是为了此刻。

史弥远一听连连皱眉,但又不好当场发作,只得听一听赵贵诚的言论,再为其寻找辩解。

“这倒是稀奇事,你且说说这个悖逆之徒为何无错?”赵官家此刻忍不住面上的笑意,他还是第一次见把罪责大包大揽到身上的人,一时间起了兴趣。

“正如竑兄长所言,墟市之利惠及京湖,那愚弟就想问一问,是惠及官员,还是惠及百姓?”赵贵诚抬手作问。

“有何区别?惠及百姓,自可大众,官员也在其列。某这儿有一份光化县商人的请愿书,罪责直指全绩。”赵竑从怀中取出杀手锏,现在有官有民,看赵贵诚如何为全绩选白?

“可笑,商人逐利,乃官宦附庸,是民亦非民,某所指的京湖千万百姓可受惠利?”赵贵诚不急不躁,步步推问。

“你这是强词夺理,墟市本是商人所建,又非公利场所。”

“那就把它变成公利场所,朝廷不正是为此而生吗?官家不正是为此而立吗?所得黎明之主,承载万民之心,一家私利何以家国比,难道就要把这些惠民之银变成蛀虫的囊中之物吗?”赵贵诚虽然记不得郑清之的全部话语,但照猫画虎还是能说上几分。

“彩!说的好啊,贵诚朕从未看出你还有此之志,沂王之位选了个合适之人。”赵竑被赵贵诚的几句话激起了心中旧日热血,繁杂的奏章堆砌的都是人情世故,着眼点慢慢的从纯心演化成了权衡,今日有人告诉他利弊之外仍有大公,即便是这片刻激动,他仍然会涌上心头,做人难,做皇帝更难。

“官家,事情原委一查便知,全绩此人某素熟悉,从甲头造桥、重修渡口,到保长疏通府河,再到押司的私瓷人口案,臣此生再没见过如此公心人物了,他怎么因一己私欲而生嚣张跋扈之念呢?”赵贵诚将全绩所做的一切如数家珍般合盘托出,他信全绩,尤如信自己,经历了两年储君培养也未曾改变。

“好,那朕就派人一查,若情况属实,全绩自当受到严惩,若全绩真以公利而发,你也不必再替他说话,朕来做他的后台,朕看京湖一路谁敢说个不是。”赵扩拍案说道

“多谢官家。”赵贵诚至此刻才看了史弥远一眼,希望他可以理解。

史弥远暗叹了一声,微微点头,赵贵诚如此做使全然赌在了全绩身上,但史弥远不相信这天底下真有如此公心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