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任其自然 随其所至(2 / 2)

无位真神 chgor 0 字 2021-08-29

厄里斯抿嘴一笑,道:“这两天你有进步没?”

尤只虎摇头道:“进步没有,退步倒是好大一截,特老大和采光头曾说这个现实世界的运转方式就和做梦差不多,可我现在做的梦,反倒是和现实世界差不多真实了。”

他赶紧把梦里面的事讲给众人听,众人听了齐声大笑,连猪小弟都指着他道:“不是我说你,你太喜欢出风头了,个人英雄主义极其强烈!你那叫啥梦?别人都死光了,就靠你救命,你不如来个更狠的梦,让整个宇宙都爆了吧,全靠你重新创造一个宇宙出来。”

尤只虎走到特斯拉身边,急道:“特老大,你也不理解我?”

特斯拉双手一摊,笑道:“如果像你说的那般,你进入了平行世界,那边世界的你怎么办?你没有遇上那边的你啊……。”

尤只虎皱眉道:“有没有可能你们想的不对,比如说,平行世界并不是有那么多个我,只有一个我,处在不同的世界中。”

特斯拉点头道:“是啊,这理论我不反对,就是说,你在不同的观念下,生活在不同的世界中,可是你现在不是和我们在一起么?我们大家都没有见到你说的那个世界样子啊。一个人深层的世界观变来变去,而且两种世界观之间,出现如此大的差异,这怎么可能,这人活不下来的……。”

说到这里,特斯拉忽然停了下来,沉吟道:“哎,这也并不是不可能呢,当年我的状况好像就有点类似这个,我曾经靠着观想进入过好多不同的世界呢,还和那里的人交了朋友,这些内容都记录在我的自传里面。”

但转眼又道:“这件事以后再讨论吧,这不到十天的时间,已经有两个人来抢过天机剑了,眼下这事对你而言,才是重中之重呢。剑被人抢了是小事,但如果来者性情过于恶劣,你可能连命都保不了。”

尤只虎道:“陈楠老大不是在玩天机剑么?就算他们要对付人,也只会找陈楠老大的麻烦吧?”

陈楠摇头道:“你不明白天机剑的传说,这天机剑认主人,我折腾了好些日子了,根本没啥大进展。如果有人从我这里夺走天机剑,他没本事启动,到头来还得寻你的晦气。可就算你是主人,没那修为,也一样启动不了天机剑。”

尤只虎“呃”了一声,叫苦道:“我最怕有压力了,压力太大,我会老想着,就没办法专注了。”安冬在一旁笑道:“没压力的时候,你又没上进的动力,有压力的时候你又没法专心,嘿嘿,真是难办呢。”

众人一听安冬这么说,那是彻底道出了大家对这小子的看法,一时间尽皆失望之极,觉得眼前这小猫和当初那个人,差距实在是太大了。这群人都是过来人,知道修道本身并不难,最难的是让凡人进入修道,让凡人能够有真正出离红尘的心,那才是无比艰难之事。

尤只虎见众人脸上都露出鄙夷之色,他心中暗道:“呃……又被人瞧不起了……。”

隐隐觉得在那似梦非梦的世界中,自己的信心还要强烈一些。而在这个世界里,特别是和这群人呆久了以后,那对自我价值的贬低情绪,已经是越来越严重了。

忽听特斯拉在一旁道:“你不能专注的原因,一则是因为你缺乏练习,二来是你没有经验,可能总是把专注当作一个对象来处理,就是说……你总觉得你要从一个不专注的状态,进入到另一个专注的状态中去,这是不对的。你应该当真就在那个境界中才是,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专注,都应该从一开始就把那个状态当真,当作你本来就在这个状态中。另外,你不是为了专注而专注,你要确认一件事,你这么做是在享受,享受那一刻的轻松、自在、无拘无束、无忧无虑、宁静等等,一定要是在享受,而不是在修练。”

尤只虎忽有所悟,喃喃自语道:“把那个状态当真?当成真的?是在享受?”

要知道,在我们这个时代,不管是佛道任何一家的修行理论,早就已经公开化了,要把一套修行理论搞明白,甚至圆融多家门派的修行理论,其实都是一件极其容易的事。毕竟就算你不懂古文,也早有诸贤为你译好了白话文,并放在网路上由得你下载。可对于像尤只虎这样想入门的普通人而言,真正的麻烦不在于理论,而在于实践中不易下手。

尤只虎这段时间的经历,是人都知道,他要么放纵自己的懒散,无法坚持下去,要么无法在打坐中专注,被散乱的心思搞得乱七八糟。一切修行理论对他而言,都是中看不中用。

可特斯拉一句提醒,却让他深有醒悟,似觉找到一个秘籍一般,那心中跳跃着一个激动的火花,好像快要见到光明。他一句话也不说,闷着头直往家里去,一个人把门关上,坐在床上,放松下来。

他深吸几口气,放松后,开始把念头放在数呼吸上。

这次他有所不同。以前每次这样做,总是会被“我要专注”、“我要怎样才能专注”、“我咋老专注不了呢”等等种种困惑干扰。这一次,他便开始试着体会“我已经在专注中”、“我真得已经在专注了”的感触。

哎,他这一试,竟然连续五分钟都没有走神,也没有杂念。他享受着这啥也不用管、啥也不用想、啥也不用担心、不用考虑、不用思考的无忧与自由。他更没有理会身体会怎么样,只是顺其自然,那身体爱咋样就咋样,随它吧,随便吧,懒得去管,懒得去理。只是意识惯性般地数着呼吸,极其微弱的在关注着。

也就在这一刻,那并没有去关注的身体,却猛然间从脊椎底部升起一股巨浪。这巨浪来得之快,他尚来不及思考这是怎么回事,那巨浪已经顺着脊椎的方向,由下而上,成片地冲至头顶,又在瞬间从头顶冲了下来。

整个身体的所有毛孔,就像自动地全部张开了似的,内外通爽无比,脑子也跟着有一股莫名的清醒感。

他这一惊,那巨浪奔腾的感触立刻消失不见,身体感受已回归先前的状态。

他脱口而出:“刚才是周天通了?!真得假的?”

但他现在所拥有的理论已经较为丰富,马上否定了这个结论,暗道:“周天本来就是通的,否则哪有通则不痛、痛则不通的说法?若周天不通,我早生病了。应该说,是我感受到周天如何运转的状态了,古人把这个状态取个名为通周天,应该是这样的。就像大家叫我小猫,不是因为我是小猫,只是给我这种懦弱的样子,取个名吧……呃,我是懦弱的人么?”

他又多想了一会儿,自我总结道:“我的意识明明在关注呼吸,为什么却能感受到本身没有关注的身体反应呢?”想到那些理论,他又自言自语道:“大概我只是通过放松和专注,感受到那个什么……。”

他想试着用他记忆中的佛门或道家的理论来解释,可又总觉得自己还没到能表达清楚的地步,一时急切起来,想了老半天,只好顺着特斯拉曾教他的潜意识理论,给自己说道:“我放松的时候,专注的时候,身体感受没有被过多的意识运转分心,因此直接感受到了本来一直就存在潜意识运动?而这些运动平时也存在,只是因为我分心太多,念头太多,没法注意到?大概是这样吧,奶奶的,解释一件事的道理真不是我今生的长项啊,我的长项是……唉,我今生的长项是啥呢?”

想了半天,发现他今生没有长项,混日子,打打游戏,呼朋友唤友到处玩,好像算是他今生的长项吧。一时又沮丧起来,难怪采光头他们在内心深处看不起自己现在这个样子,他们都有各自的本事,自己不仅一无所长,就算聊天也没有这些人有内容呢。

可转眼又想到自己终于体会到了好长时间都体会不到的周天运转,又极其兴奋起来,觉得又有了新的希望,说不定自己真能练个啥名堂出来,信心陡然而起。这机会难得,他赶紧又重新坐好,继续刚才的状态。

可此时他兴奋难耐,总盼着再次出现刚才的感觉,便无法放松了。那感觉更是越想越不出来了。但他由于有了信心,和从前的做法也就不大相同。从前遇到这样的情况,肯定是腰酸腿痛了,算了吧,不练了,睡觉去,或者打打游戏奖励自己。现在不了,虽然坐久了以后,肌肉骨骼也一样难受,可他只是下床来走一走,活动活动,然后又再次坐回刚才的盘腿姿势。

这样反反复复好多次,刚才的感受依然没有回来,他有些累,但信心还在,依然继续。终于在上上下下折腾了两三个钟头后,人渐渐累得有些困了,渐渐没有享受的感受了,倒越来越像是在受罪了,他暗道:“再坐最后一次好了,这次不行,我就睡个觉吧,起来后再继续。”

由于折腾得太累,也由于那希望的感觉老是不出现,他此时心中的盼望渐已消失,纯粹是想给自己一个交待,一个“我确实在努力”的交待,才想再试最后一次的。因此他反而没心思去关注那身体的感觉了,依然只是把注意力放在呼吸上。

因为累的原故,才坐得几分钟,一种半睡未睡,欲睡没睡的困意总是缠绕在鼻尖,好像有一只小小的瞌睡虫,老在鼻孔内外进进出出。像是睡着了吧,可还在数呼吸,像是没睡着吧,那意识又模模糊糊,逻辑不大清楚。

他没想到,他这状态比起先前,更是修行所需要的“勿忘勿助”。数分钟之后,他坐在床上的身子随着睡意微微摇晃的刹那,刚才的巨浪已在不知不觉中重新升起,而且更加猛烈,瞬间冲过后背前胸,还不间断地反复循环起来。

他依然似睡非睡地摇晃着,只是隐约中觉得有点热,似乎感到上半身在前俯后仰地来回摆动。但这种摆动又挺舒服的,身体间像有人在用温暖的水给自己洗澡一般,洗过自己的头,洗过脸,又顺着向下洗过所有的内脏器官。那洗的过程极快,一遍一遍地,总是反复。

不知洗了多久,那温暖的水突然不只是前胸后背地流动,而是突然向两腿冲过去,那本来盘着的双腿,不知道受了什么样的推动,立刻向前弹出。

哎,这动作太大,他立刻从无比享受的状态中清醒过来,刚才的感受已然退去,只觉浑身上下全是汗水,却又感到无比的清爽。

他愣了好一会儿,终于自己开心得笑了起来:“我明白了,原来他们说的那个状态,就是让自己在练功的时候,要处于一个虽然是清醒,但意识又别那么用劲的状态,哎,想起来了,上次和安冬看资料的时候,有一句勿忘勿助,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了吧,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

他此时终于第一次体会那种特殊的状态,心中兴奋之极,一时怪叫起来,满屋子乱跑。又想给厄里斯打个电话,想和她分享这种喜悦,但拿起电话,又觉得还是暂时保密吧,以后给她个大惊喜啥的。

他此时不仅睡意全无,只觉得从头到脚都非常舒服,甚至每一个毛孔都非常地轻松自在,忍不住又奖励自己玩一次游戏吧。

他这种感觉就像一个女人高兴起来,奖励自己逛街购物一般,总得找个与所做之事不相干的活,旁证一下所做之事的成就。那些马戏团的哥们儿深明其中奥义,所以每次老虎穿过火圈,总得送一块肉给他吃。

尤只虎玩了一会儿虚拟城市,便退出了游戏。他忽然找不到这游戏当初的乐趣了,只是觉得那游戏太假,没有自己的梦真实,在游戏中也找不到自己所希望的自我形象了……毕竟,刚才周天连转的感觉,让他过于兴奋激动,这愉悦尚留在心中,让其他的快乐一下显得微不足道起来。

他坐在电脑面前回想刚才的状态,又得出一个结论来:“刚才气冲双腿的时候,由于太过突然,我的腿就控制不住地弹了出去,如果我躺着呢?如果我躺着的话,整个身体会放松得更好……。”

但转念一想,这事不是没有经历过,那种种资料中虽然也有睡功一说,可是以他的意志,肯定是只有睡而没有功的,这躺着练的想法,对他而言,摆明了是自欺欺人,还是算了吧。

他有继续练功的愿望,可此刻他的精力极好,总是忍不住地想找点啥事做。想去找厄里斯……一想到厄里斯的美艳,他心中又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转眼又想到像厄里斯那样美丽的女子,不知有多少男人会对她动心,然后又联想到拉斯普廷那个超级大淫棍,当年在俄罗斯迷倒了无数的女子,从皇后到贵族妻妾,无一被他泡了个遍……他心中有些艳羡这个人,可又怕这样的人把厄里斯也催眠了……不过还好,这坏蛋被人阉割了,那潜在的假想敌又少了一个。隐隐有个期望:“要是那个谁,顺手把康斯坦丁也阉了,那该多好……。”但又觉得自己这个想法过于混蛋了,小康毕竟救过自己嘛。

他此时的念头之多,似乎比平时还要散乱,竟是控制不住地一个接一个地闪现,似乎精力太好,总想消耗一下。

但不管他的思绪延伸多远,不管他的念头之间到底有多少关联,那个中心主题却总是围绕着厄里斯。他脑中不断地回想着前生,回忆着他和厄里斯相处的时光。有时候觉得她辜负了自己,心中切恨得很;有时候又觉得今生的自己努力不够,辜负了她的期望,心中又急躁得很。

咦,他想起和厄里斯有关的一切,倒是非常专注,全身心地投入,一个人坐在那儿呆想,那时间流逝竟是比打坐过得快多了。

也不知他想了多久,那天色暗了下来,安冬也回来了,和他打了个招呼,见他发呆出神,也就懒得理他。他却依然独自在那儿或笑或愁地想着,完全沉迷其中了。

渐渐地,他想得有些累了,那些幻想和憧憬,与现实相较起来,毕竟差得有些远,心中多少有些萧瑟,暗道:“唉,幻想这些没用,还是安心练功吧,倘若练不出个啥名堂来,厄里斯总归是看不起我的。”

哎,任何人从凡夫入修行路,总是有不同的因缘相契,要么是一心慕道,要么是看破红尘,他却是因为不愿辜负所爱之人的期望,让他总是从快要放弃的边缘,又走回来,让他总是在懒散放逸之时,又重新打起精神去坚持。

由于想厄里斯花了他太多时间,那厄里斯等人和他的修为差距,足以让他刚才的兴奋和激动,在对比中渐渐被压抑下去了,此时他又恢复了先前的平静,又能安心坐下来了。

他这一次坐下来,和先前又有不同。这次比刚才更能顺其自然,更能只享受不关心,更能让心平静下来、平常起来,让身体由其所之,让身心随意安然。

那身体反应却奇怪得很,你越是这样顺其自然,越是不关注它,越是放松意识地干扰,它却越是活跃起来。开始只是上半身有巨浪奔腾感,带着身子摇来摇去的,后来在不知不觉时,双腿之中,也开始有奔流在飞腾了。他以前稍坐一会儿,就会觉得双腿疼痛酸麻,可此时却完全没有了这样的感受,只知道身心舒畅愉悦,舒服,再舒服,更舒服……。

他一直在有意无意间享受着,甚至隐隐起了一个心态:“我能力太差,不管是我和厄里斯之间的事,还是对于梦想,甚至是对于我的身体,我都管不了。既然管不了,那就随便吧,让身体自己管自己吧……。”

这种把身体交给身体自己的念头,反而让整个身体迸发出越发强大的洪水冲击效应,似乎那身体本来就知道它自己该干什么,本来就知道它的存在意义,本来就能自己进行一切能与不能的实现。

他就这样坐着,就这样有心练功却无意操纵地坐着,任凭那身体内一会儿有鼓响、一会儿有咕咕叫声、一会儿又似有雷在打、一会儿又似有风在吹,全都不管。因为他有一个念头,这些事他根本管不了,没本事去管,也就懒得去管了。

不知不觉地这样过去了大半夜,他就像躺在海边享受日光浴似的,依然懒散得啥都不愿想,只是一点心思在享受那舒适。

直到后来,体内猛然一个跳动让他惊了一下,立刻醒来。那跳动还在持续,他感受到那是肝脏部分。开始尚以为是幻觉,或是生物课上老师所说的神经性痉挛,但又觉得不像。那跳动很有规律,一起一伏,非常有节奏感,而且并不难受。

他心中微惊,因为他在资料中没有见到过如此状态描述,赶紧下床打开电脑,找到他和安冬收集的资料。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有许多资料他只记得大概意思,此时细查起来,见到说周天的部分,却发现和他的感触大不相同。别人从丹田气海发动,然后完成背上任督二脉的通关,都是一个个**位逐次走过,甚至常常是好几天才能打通一个**位。他自己的感触却是因为极度放松而周天自通。他再无知也知道,像丹经这样的文献,都是古之圣贤经过自身体验留下来的,哪有虚言?可此时自己却遇到了完全不同的状况,一时疑惑起来,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做对,更不知道自己下面该如何做。<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