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视着父亲憔悴的面颊，父亲萎靡的精神，父亲狼狈的模样，巫泽的泪水不知何时落下，又不知何时淌进了嘴角。

“呼……呼……咳……咳咳……噗……”

小半碗清水下肚，巫明启的精神稍好转，刚要奋力抬起一双沉重的眼皮来，立时便咳嗽不止，一口血水也随之吐出。

红艳艳的血水，喷撒在泥土地面上，不但刺痛了巫泽的眼睛，还深深地刺痛了少年的心。

“父亲！父亲！您……您怎么了？您没事吧？”

巫泽慌忙起身，为父亲拭去嘴边的血丝。

吐完一口血水，巫明启似乎精神见长，在听到巫泽的一番问话时，先是怔了好一会儿，像是在思索着什么，尔后忽然对着巫泽半睁眼睛道：

“你……你是谁？小凤……小凤……凤儿呢？凤儿呢？”

“父亲，我是泽儿！我是泽儿啊！泽儿回来了！泽儿回来了！”

巫泽抽泣着，激动诉说道。

巫明启眼睛半张，瞳孔中神采涣散，嘴里仍旧不断地念叨：

“凤儿……凤儿……凤儿在哪？凤儿哪里去了？凤儿……凤儿……”

“爹爹！爹爹！凤儿在呢，凤儿在呢，爹爹！”

眼见父亲神情激动，巫泽当下有些不知所措。正当他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了妹妹巫凤儿的声音。

巫凤儿上前拉住父亲的手掌，焦急地问候道：

“爹爹，凤儿在，凤儿在呢！您怎么了，爹爹？是想喝水了吗？”

巫明启拉着女儿的小手，怔怔地发了好一会儿呆，才有些模糊不清地道：

“我……我又梦见泽儿……梦见你哥哥回家了！”

“父亲！泽儿回来了！泽儿真的回来了！”

巫泽凑上前去，颤抖着身子说道。

巫明启略微抬起眼睛，有些失神地凝望着面前的巫泽，却是久久也没有开口说话。

“爹爹，您怎么啦？”

巫凤儿摇了摇父亲的手掌，担忧地开口询问道。

“唉！”

巫明启艰难地扭动脖子，望了望身边的巫凤儿，又望了望面前的巫泽，嘴里却是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唉！看来……我的精神，真的……真的出现了问题！”

“爹爹……”

“父亲……”

“凤儿！听父亲把话说完！”

巫明启摆了摆枯瘦的手掌，打断巫泽与巫凤儿的话头。

“是的，爹爹！”

“是的，父亲！”

在巫泽兄妹的心目当中，巫明启素有慈父的威严。

因此，见到巫明启如此讲话，巫泽和巫凤儿都很乖巧地不敢违拗。<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