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修光刚刚按下手机的接听键,就听汪海在那边焦躁地问:“王修光,你这两天到底干了什么违法乱纪的勾当?刚刚在省委常委会上,姓鹿的点名批评了你,又不说具体的事情,搞得我们都莫名其妙的。怪不得他中午忽然向我打听你,原來他是准备将你树为批斗的靶子了。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姓鹿的來天江几个月,还从來沒有在常委会上指名道姓批评过谁,你到底是哪里触犯了他?”
王修光一下子觉得好像掉进了一个冰窟窿里,浑身都颤抖起來,结结巴巴地说:“汪秘书长,我也搞不清是怎么回事啊!我和鹿书记根本就沒有接触过,怎么会触犯他呢?再说,我也沒有在工作上出什么纰漏啊!这肯定是有人在背后告了我的阴状,我是中了暗箭啊!汪秘书长,您可得帮帮我,我实在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麻烦您在鹿书记那里给我解说解说!”
汪海“哼”了一声,说:“我怎么去为你解说?他刚刚批评了你两点:一是作风虚浮,官僚习气严重;二是党姓观念淡薄,将私情凌驾于公事之上,有结小团体营私舞弊的嫌疑。他所说的这两点,明显是有所指的。他身为省委书记,如果沒有掌握确切的事实,是不可能轻易给你下一个这样的结论的。你自己去想想吧,这些曰子你到底干了什么事,让他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说完这句话,汪海就不再理睬他,很快就挂断了电话。
王修光把电话拿在手里,一屁股跌坐进会议室的靠椅里面,挥手令正准备收拾会议室的服务人员出去,然后双手捂住脸,开始苦苦思索起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晴天霹雳,到底是哪里起的妖风炸响的?难道,鹿书记已经知道自己是汪海他们那个阵营的,所以现在特意开始敲打自己了?
就在他想得头皮发麻却依旧沒有结果的时候,他手上的手机又尖利地鸣叫起來,吓了他一大跳。
他举起手机,看了一下上面的來电显示,是他的老同学、中级人民法院副院长康文祥的。
只听康文祥在电话里惊慌失措地说:“王市长,我这边出大事了,您得救救我啊老同学!”
王修光又被他这话吓了一跳,赶紧问道:“文祥,你出什么大事了?你别急,慢慢说!”
“王市长,刚刚省高院院一个朋友偷偷打电话告诉我:省委鹿书记不知从哪里得到了我那个逆子开枪打伤地税干部的消息,非常震怒,中午打了一个电话给我们高院的柳院长,将他训了一顿,并责令他立即派纪检人员下來,调查我和康根新的问題……王市长,您是知道的:我那个逆子几年前有过前科,也是开枪打伤了人,是我请您出面,好不容易把那事摆平了。现在,如果省高院派调查组下來,穷追康根新持枪抗税的问題,那肯定会拔出萝卜带出泥,把他几年前的那桩枪案也牵扯出來。那样的话,不仅我那个逆子罪责难逃,肯怕我和你都会被卷进去,判刑坐牢都有可能啊!”
王修光一听完康文祥的话,联想起刚刚自己百思不得其解的那个问題,忽然间恍然大悟:原來,鹿书记在省委常委会上点名批评自己,根源就在这件事情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