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今天上午接到消息,他便马不停蹄的领着麾下八百轻骑疾奔了三十余里,要知道这可是山路,即便是并州骑兵精于骑术,王德也感觉到浑身上下说不出的疲累。
眼看着天色将晚,王德四下查探有没有合适扎营的空地,好早早的安营休息,不想这刚刚升上曲长的毛头小子,居然当着自己的面前装深沉!
“郝曲长何以如此多疑,敌兵千里而来,利在速战,急于突袭壶关尚且不及,如何还会在此阻截我军?大军继续赶路,快速通过这边谷地!”
郝昭虽然胆大心细,却终究是没经历过官场的年轻人,见王德不以为然,心中愠怒,仍执意谏道:“校尉大人!某自幼研读兵书,兵者,诡道也,贼军若得知我军消息,难保不引兵阻击,依末将看,还是小心为上。”
王德眼睛一瞪,心忖:“你小子也不看看你是谁,不过是块头大些,才得刺史大人垂青,如今刚刚升了曲长就如此不知天高地厚,若是日后让你升了校尉,你还不骑在老子头上?”一念及此,当下沉喝道:
“放肆!汝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懂得什么兵法,某统兵十余年,难道见识还不及你?速速进军便是,若再多言,休怪我治你蛊惑军心之罪!”
郝昭眼中闪过一丝怒意,不过终究是上命难违,躬身应道:“末将遵命!”
王德不屑的冷哼一声,催促部下继续前进。
郝昭也命部下起行,不过越往前走,看到两侧山壁上如同张牙舞爪怪兽一般的干枯树枝,郝昭就觉着胸口如同压上了一块千斤巨石,压抑的喘不过气!不由自主的,郝昭放慢了脚步,和自己的步卒渐渐的落在后队。
王德骑在马上,看着山道狭窄,之容两四匹马并行,两侧遮住半边天空的陡峭斜坡上树木枯萎,怪石嶙峋,不由的也有些心生怯意,正遇令麾下士卒加速前进,突然前军一阵喧哗,声音传递回来,
“校尉大人,不好了!前面发现敌军!”
“什么?”王德面色一变,看看身边地势,又回想起郝昭的言语,禁不住冷汗淋漓,忙拨转马头大叫连连道:“快退!快退!”
排成一线的八百余骑一阵混乱,斜坡两侧突然一阵人声鼎沸,只见无数人影出现在两侧斜坡之上,紧接着,近百块巨大的石头突然从坡顶上滚落下去!
只见百斤巨石从坡上滚下,土石俱下,带起隆隆声响!犹如万马奔腾,竟然掩盖住谷中人马嘈杂!
噗的一声!随着一声战马的悲嘶,一个士兵连人带马被滚落的巨石砸中,那匹矫健的战马被两条前腿被生生轧断,当场撞飞出三米开外!那巨石余势不歇,又从马腹上碾压而过!直接犁出一个血洞,马上骑兵也不能幸免,被狠狠的巨石碾压而过,连惨叫都没有发出,便被巨石死死的压在地下!
面对如此情势,不少人当场就傻了眼!根本就忘了闪避!数以百计的人马被巨石砸中,连人带马生生被砸成肉泥!王德早下的面无人色,打马向来路急退,奈何谷道太窄,八百骑兵相互践踏,哪里能冲的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