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比较窄小，而且显得颇为脏乱，里面几乎没摆什么家具和电器，除了一张小桌，几张木凳外，便只在那靠近窗户的地方放着一张高低床。床上的被褥似乎很长时间都没有更换清洗过了，不但颜色有些发黑，更不时地飘着一种怪异的味道。

这里正是黑皮和光头的住所！这个本来就不大的房间，此刻却因为杨柳和郝大钧等人的到来而愈显得拥挤。

杨柳快速地离开慕红颜的住处后，又花了好几分钟把体内的酒意驱散，这才驾驶着摩托迅疾地向水平街冲去。当杨柳来到那家百货商场门口时，被郝大钧差谴来的全有德已经在那里等候多时了。如郝大钧所说，黑皮二人的住处的确很好找，就在百货商场对面那幢小楼的第三层。

刚进入房间，杨柳还没出声，那黑皮和光头二人便迎上来，又是赔礼又是道歉。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再加上现在还有事情必须由他们配合，所以，杨柳尽管对他们没什么好感，也不好把他们怎么样……不过杨柳也没什么精神去敷衍他们，只和郝大钧打了声招呼，便在桌旁的一张凳子上坐了下来，闭着双眼，静静地一言不发。

郝大钧则是坐在杨柳的侧后边，神色颇为恭顺，对于拜师之事，虽然杨柳的答复是需要考虑考虑，却仍让郝大钧的心里乐开了花，毕竟这和杨柳以前那种置之不理的态度相比，已经是大大向前迈进一步了。因此，郝大钧现在更有信心，他相信只要自己好好表现，终有一天会让杨柳点头同意的。

鲁七和全有德不似郝大钧这么精神炯炯，这时他们正歪歪斜斜地坐在靠墙的地板上，眼睛忽开忽阖地打着瞌睡，而黑皮和光头二人望着杨柳那沉肃如水的面容，心情却颇为复杂，因为鲁七等人在劝说他们地时候，把杨柳形容得跟个屠夫似的，所以即便是刚才已经跟杨柳道过歉了，却仍旧惴惴不安。屁股不停地扭来扭去，把那高低床摇得嘎吱作响。

时间在这沉寂的环境中似乎流逝得特别缓慢。

杨柳、郝大钧倒是沉得住气：鲁七、全有德已经完全睡着了过去，鲁七更是张着嘴打起了呼噜。而全有德却垂着脑袋，流了一衣襟的哈喇子。这房间里面最焦躁的莫过于黑皮和光头两人了，一次次地把手机从衣袋中掏出来，看着上面的时间逐步朝十点靠近。

“快十点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黑皮看着杨柳。禁不住轻轻地提醒了一声。

“嗯！”

杨柳微微点了点头，内心却突地起了一阵细细的波澜，那家伙就要来了么？唉，也不知道自己认不认识他……呆会把他抓住后该怎么处置呢？是把他狠狠地揍一顿就放了，还是用些更加特别的方法帮他长点教训，让他以后再不敢做这种下作地事情？

这般胡思乱想着。杨柳心中不觉微有些期待起来。

“叮叮、叮叮……”

一阵清亮的声音突然从黑皮的手机里散播出来，在这静谧地房间中回响了起来。

听到这声音，杨柳心头禁不住轻轻的跳动了一下，郝大钧那细细的眼珠子也睁大了许多，而那坐在地面的鲁七和全有德两人也猛地醒了过来，一个讪讪地笑着。另一个却有些尴尬地擦试着嘴角那一串垂到胸前的涎液。

“是那个家伙打来的吗？”郝大钧不由得问了一声。

“是他！”黑皮忙应道。

“那就赶快接吧！”

“……”

黑皮忍不住抬头看了杨柳一眼，见他没什么特别地反应，这才轻轻地按下了接听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