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章 血溅玉门(1 / 2)

武林明史 江小黑 0 字 2021-08-27

 近百米长的商队,弯弯曲曲的走在甘肃西北边境上。.

身形瘦削的陆云飞此时正坐在商队的一辆货车顶部,看着前方大片的黄沙怔怔出神。两个多月前陆云飞跟着马途到了兰州,之后马途把陆云飞安排在这个商队里面,顺道去往天山。对于陆云飞来说,这是再好不过的安排了,几乎不用费神,便可直抵天山,比骑马轻松多了。

陆云飞的旁边坐着一位四十来岁的中年人,古铜色的肌肤,一看就知道是走南闯北,久经风霜雨露的人,此人姓杨名德天,是这个商队的领头人。杨德天是地道的兰州人,打小就跟着父亲做生意,从西安出发经玉门关,到吐鲁番后再折向**木齐,沿天山至阿拉木图,最后直达里海。现在杨德天子从父业,成为一个小圈子里面的领头人,组织属于自己的商队。

杨德天饶有意思的看着陆云飞,他当然看得出陆云飞必然是个有故事人,不过两个月相处下来,陆云飞没说,他也没问,不过他很好奇,什么事能让一个年轻人对任何新鲜事物淡然到清心寡欲的地步。

“看!前面便是玉门关了!”杨德天指了指前方道。车队中也开始热闹起来,毕竟过了玉门关,就相当于已经踏出国土了。

陆云飞看向远方,隐隐看到一条狭谷间有些建筑物,轻哦了一声。

虽然陆云飞对什么都不怎么感兴趣,不过绝对是一个很好旁听者,只要你说,他就会认真听,你不说,他也不在意。显然杨德天早就知道了这一点,所以继续说了开去:“玉门关乃汉武帝所置,因西域输入玉石时取道于此而得名,成为通往西域各地的门户。唐代诗人王之涣曾有诗云:‘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诗中的玉门关,指的便是这了。”杨德天提过羊皮水壶灌了一口水,把水壶递给陆云飞,陆云飞摇了摇头。

杨德天呵呵一笑,继续道:“出了玉门关,就相当于出了大明了。想我大明建国之初,西域还隶属于我国,不过几十年来,西域几经混乱,四分五裂,尤其二十年前亦力把里一分为三,前方的吐鲁番自立为汗,与我大明抗衡,奈何北方未平…………”

“那前方岂不是很危险?”陆云飞破天荒的穴话道。

“……”杨德天明显怔了怔,呵呵一笑,“那倒不是,虽然吐鲁番与我大明作对,不过并不刁难过往商旅,否则对两国都没好处。哎……现在古道商贸大部分都由国家控制,像我们这些商旅小民,越来越不好做啦……”

随着距离慢慢拉近,陆云飞不由露出不解神色,这就是玉门关?

杨德天把陆云飞的疑惑收于眼底,眯眯一笑道:“这玉门关,废弃已久,数百年来疏于打理,沦落到如今这般模样,你看到那老大的土疙瘩没?那便是当年的城门,过往商旅行人,都得在那接受检查。可惜到如今,若大一座城池,也就只剩下这些残垣断壁,再不复当年雄风,就连这护城河,也失去了原有的光景!”杨德天摇了摇头,长叹一口气。

“果真是个险要之地!”陆云飞看着两边的峡谷道,再看看依稀的城池道。

“行兵布阵咱普通老百姓不懂,不过光看这阵式,也确实挺骇人的!”杨德天摸了摸下巴处的一抹胡须渣子,似乎想像着千军万马冲关之势,然而,千军万马没有,不过随着一声厉吼,从那残垣断壁的后面,竟然冲出百来号人马!

此时商队已经差不多都进入了玉门关旧址,被这百来号人马一吓,登时乱成一团。杨德天手一抖,羊皮水壶从手中滑落掉到地上,清水从壶口流出,撒湿一片黄沙。

强盗?

杨德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玉门关什么时候有强盗出没?

非但杨德天,整个商队几乎都没反应过来,怔在当场。鉴于大明对商贸古道的重视,以往从未出现过商队在古道上被劫事件,然而,以往终究是以往,现实则是,一百来号的商旅对上一百来号匪徒,只有被宰割的份,几乎没有话语权。

混乱的商队在匪徒的驱逐下,拉着马车缩成一团,挤在两处狭长的断壁中间,前后都被匪徒守死,退后可退,已成瓮中之鳖。

杨德天着站在马车上,原本古铜色的脸庞此时失去血色,厉喝了几声,一些年轻的马夫与伙计们纷纷拿出车队中事先备用的武器,团聚在杨德天的身后,不过怎么看都无法与那些强强盗相抗衡。

铮!一把明晃晃的长刀出鞘,烈日下分处刺眼,让嘈杂的商队顿时安静下来。

貌似匪首的中年汉子似乎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很满意的点点头,扫了一眼商队,左手沿着刀刃缓缓抹过,沉声道:“谁是头儿,出来说话!”

那些商旅的眼神都向杨德天投来,饱含恐惧,恐惧于那把刀,更恐惧于刀主人半裸的胸部上那道狭长的刀疤。

杨德天身边的伙计不让他上前,不过形势逼人,杨德天还是排开众人上前,在距离匪首五米远的地方站定,弯腰作揖道:“这位官爷请了!”总算是见过世面的人,杨德天并没有紧张得连话都说不全。

“抬起头来!”匪道坐于马背,居高临下。

杨德天缓缓抬起头,眯着眼睛仰视匪首,身体潜意识的往后收了收,似乎生怕匪首突然间一刀奔来杀鸡儆猴。

匪首看了杨德天几眼,叹了口气:“天道不公,我唯有率弟兄们在此讨条活路,至今总共才做了三单生意,只杀过一个人,委实不易!”

匪道几句话缓缓道来,脸上古井无波,听在商队的耳朵里面却无异于一声炸雷,比任何语言都来得威慑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