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活死人视力不好,有这一层车队的阻隔,它们根本抓不到警车的位置。但是车队的车与车之间有不小的空隙,听到引擎声的活死人正慢慢地向公路和方向聚集,用不了多久它们就能钻过车墙。
杨威慢慢压下油门,警车的速度提升,转瞬间离开了小村。
越野车加速远离村庄,任菲回身举起望远镜,滚滚洪流扫过,高达民居一倍多高的水流已经降到不足屋高的三分之一。
村子里的房子轰轰地塌了两间,更多的却是巍然不动;公路上那排车队里大的客车晃了晃,慢慢地挪了挪。有了客车对水流的削弱,几台轻型车有的冲翻了,有的被冲走撞在别的车上,却没再有哪台车被洪水淹没——洪水从车队的尾部直冲过来,而不是从侧面撞上车队。
任菲惊喜地大叫:“洪峰减弱了!”话刚出口就是一阵愕然,不久前那台横在公路中间的中巴突兀地出现在她的眼里,半截车身撞出墙外,斜斜地搭在塌掉半边的墙头,竟然是两间倒塌民房的罪魁祸首!
任菲有点迷糊了,这该怎么算?洪水的高度肯定降了,但是还能推动那么大的中巴车?她学上得少不假,可还不到那么没常识的地步啊!她不敢耽误,急忙改口:“快走快走,后面水不小!”
杨威只当她说的是水势小了一些,不用她催也一样开得飞快,路边的树木“嗖嗖”地向后退去,任菲看着越来越远的洪水长出了口气,收好望远镜,窝在后座上美美地品尝巧克力。
她忽然发现两个肩膀只剩下疲累的沉重,酸胀痛统统消失不见,大腿虽然还那么酸,但比昨天好得多,已经敢动了。
“给我拿瓶水。”杨威头也不回地向后伸出一只手,火腿肠里掺的淀粉太多,味道差不说,还噎得人喉咙发堵。
任菲撇撇嘴,抽出瓶水重重地砸在杨威手里:“哪。”
杨威还是没回头,接过水瓶晃了晃说:“帮我拧开!”他到底是新手,根本不敢双手离开方向盘,就算用胳膊控制方向盘也有点冒险,速度这么快,稍不注意就得车毁人亡。
任菲翻翻白眼儿,觉得自己就像个杨威找来的保姆,恨恨地伸手将他手里的瓶子扶正说:“拿住了啊!”两只小手用力一拧……瓶盖纹丝不动。她不由地一阵丧气,她的力气再小也不至于连瓶盖都拧不开,看样子肩膀上的伤没好利索之前她的两条胳膊只能中看不中用了。
杨威眉头直皱,她使的力气未免太小些了吧?也不事先通知,手腕直接一转,任菲紧紧捏在手里的瓶盖“啪”地一声轻响,拧开了。胖子稍稍举了举瓶子说:“谢谢。”
任菲猝不及防,捏住瓶盖的两只小手一阵火辣辣地疼,差点为之气结。可人家都道谢了,伸手不打笑脸人,她一字一顿地回了句:“不、用、谢!”话里的怨恨直冲九宵。
杨威故意装着听不出来,捏住房瓶子咕嘟嘟灌下半瓶水,塑料的矿泉水瓶被他捏得半扁,等他松了口才哗啦啦地恢复原样。
胖子手又是一伸,半瓶水出现在任菲面前:“盖上吧。”
你!死胖子,你等着!任菲牙根都痒痒,接过瓶子狠狠地扣上盖儿,随手扔在一边。现在不是和他动气的时候,但这笔账记下了!
“你的腿没问题了吗?要不先睡会吧,等水追不上了再替我。”杨威看她爬一爬去的挺利索,忍不住嘱咐两句,他一夜没睡好,刚才精神集中的时候还行,现在放松了,上眼皮就总想和下眼皮打架。
疲劳驾驶可要不得。
“我不困。”任菲偏着头不肯看他,声音怪怪地,舌头像突然大了一圈。
她还从来没翻过杨雷搬上车的东西里到底都有什么,自巧克力之后,她又发现了一堆花花绿绿的糖块,她欣喜若狂,挑爱吃的抓了一把,剥开一块扔进嘴里,正细细地品味着。
小时候她最大的愿望就是拥有一大堆糖果,想怎么吃就怎么吃,可这个愿望却从来没实现过。
“那好,你看着我点,要是我睡着了,就使劲掐我一下。”杨威觉得困得越来越厉害了。
任菲一呆,顿时觉得事情不对,哪有提这样要求的?她刚想追问,脚正好踩在杨威昨天脱下来的雨衣和登山裤上,联想到他及时发现洪水平袭,哪还想不到胖子昨天晚上没睡好。
她正想说点什么,就看见杨威的脑袋向下一点。
任菲一下子就急了,你这时候睡着了,不得送了咱们两个人的命?她伸用手狠狠地掐在杨威肉肉的胳膊上,揪起一团来还死命旋上两圈。
“哇——”杨威一声惨叫,两下扒拉掉任菲的手,可他的胳膊上已经印下青紫的一块,“你干什么!我还没困呢!拧个瓶盖那么费劲,掐人怎么来精神了!”
胖子毫不留情地数落。
任菲凉凉地一笑:“唉呀,我哪知道你没困啊,看你点头,我当你睡着了呢!”心里却想:拧不拧开瓶盖没什么大不了,你要是把车开进沟里老娘的命就没了!
“算你狠!”杨威没心情和她斗嘴,气鼓鼓地专心开车……不过刚才还打得不可开交的眼皮不知道什么时候谈判停战,已经合好如初。
任菲满心地得意,偷偷地冲杨威的后脑勺做个鬼脸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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