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夜推开他:“你强词夺理,是你害怕子盛拒绝你,到最后连朋友都做不成了,你是因为懦弱,决不是好心成全我们!”
云岫坐好,远离她:“好,是我懦弱,那妳能成全我这个懦弱的人吗?妳能可怜一个油尽灯枯的老人吗?”
“别尽说些可怜话,你有许多选择,可是却偏要选最难走的路,你以为这个决定不会伤害任何人?它第一个伤害的就是我们的夫妻感情,你要我去欺骗我的丈夫,这就是对婚姻不忠,我若答应你,就是伤害子盛,我是他的妻子,我属于他,我的卵子只能为他生养后代,你却要我违背我的良心出卖我自己?”
云岫双手胡乱地抚开自己的长发,表情复杂:“难道你要让子盛知道?他若知道了,就会追问我为什么要找妳,为什么不找别人?然后扯出因为我爱他,我要他,于是那这么多年来,我保护他的苦心就全白费了,妳觉得这样做值得吗?妳何不想成这颗卵子是你们幸福的代价?只要我有了孩子,我永远不会让子盛知道我对他的情意,不必让他面对我的痛苦和挣扎,我不会打扰你们的生活,妳就当妳捐了一次血,何必牵扯上道德问题?”
旋夜冷笑:“这是**裸的威胁,你好自私……想到的就只有自己,我和子盛算什么?只能是你算计下的棋子,但请容我指出,你所想象的事是不存在的,那只是你一厢情愿的幻想,你如何证明子盛的一部分在我身体里?”
“这决不是我想象出来的事,我来自一个古老的家族,我们根深蒂固的相信道家五行阴阳,精气神思想的存在;相信男女之间的交合,就是一种气的融合;换成白话文来说,就是雄性、雌性激素的交融、吸收,只要做过一次,彼此间的激素就会留在对方的身体里,这一点是不容置疑的事实。我从小就知道,若一个女人有过多种不同的男性激素在身体里,她的上眼尾部分就会发青发暗,这是我们中国人自古以来的统计学──相术上明载的,妳能驳斥为不科学?”
旋夜不知该如何反驳;他就是相信有这种事,才会要这样做。
云岫双手抚脸,显得疲惫又无耐,全没了弹琴时,那种意气风发潇洒不羁的模样,但相信此时的他,才是最真实的样子──一个被宠坏了的男人,在爱情中不知该如何放手,却也因为学会了爱,才会知道爱一个人就是不要让对方痛苦。
她也低头,按着自己的太阳**;这件荒谬的事,偏偏自己无法不理会……因为她知道那种‘想要一个孩子’的心情有多难受;她已尝遍那样的苦、那样的痛,所以能推已及人,感受到他的刺痛。
“你知道吗?”她低声地说:“试管婴儿不是一次就能成功。不管是取卵还是着床,母体都会非常痛苦,你说得轻松我可以不必管,但这其中的折磨,决不是你能想象得出来。更何况孩子是从我身体里出去,就算是由另一个妈妈来孕育他,他怎样都还是我的孩子,万一他怎样了,那会是一生一世的牵挂,我哪能不在乎、不内疚、不自责?”
云岫转过脸,充满感情地看着她说:“我知道子盛为什么那么爱妳,因为妳有一颗非常善良的心,妳不忍看到别人痛苦,我自信没办法像妳这样善良,所以我才会厚着脸皮威胁妳。但是我向妳保证,我会是一个好爸爸,我会好好爱孩子,这点妳不用担心,而且我也可以找律师,保障妳身为母亲的权益,拥有孩子的监护权,万一我怎样,孩子就还给妳,且一辈子都不必担心他的经济条件。”
她摇头:“你别说得这么快,我没有答应,也不要逼我,我需要时间考虑。”
云岫缓缓点头,拿出他的手机问:“妳的手机几号?我打给妳,让妳知道我的手机号码,妳想清楚了,就打给我。”
旋夜说了号码,然后云岫默默无语地送她回店里取车,回家。<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