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中旬,明军水师舰队离开了琉球岛,浩浩荡荡地北上迎着倭国九州岛而去。
幕府在李云天约定的时间内就袭扰松江府倭寇一事送来了回文,内容显得很无奈,萨摩藩表示他们与此事无关,因此勿需交出什么倭寇。
李云天早就知道萨摩藩的人不会老老实实地听命行事,故而下令在琉球岛停留的明军水师舰队北上九州岛,准备亲自去找萨摩藩的藩主讨个公道。
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明军水师从宁波港补充了一批军事物资,足够李云天此次前去倭国的开销,可谓准备充足。
原本,琉球国也想要派遣军队协助李云天作战,不过被李云天婉言谢绝,在他看来琉球国的军队至少需要半年的整编才能进入倭寇作战,否则的话到了倭国难免被屠杀的命运。
明扬号,李云天背着双手立在明扬号的甲板上冲着凉爽的海风,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恐怕萨摩藩的人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真的会率领船队去九州岛前去拜访。
“王爷,您真的要进攻萨摩藩?唇亡齿寒,九州的那些大名肯定会来相助。”山口惠子走到李云天身旁,不无担忧地躬身说道,她怕李云天太过自傲进而会吃大亏。
毕竟当年数十万元军两次东征失利,这意味着倭国并不是那么容易攻下的,否则也不会一直桀骜不驯了,而李云天这次的船队全部人员也不过两万余,与当年元军的规模比起来差了太多太多。
“不战而屈人之兵方为战之上策。”李云天远眺着远处碧波荡漾的海面,微笑着说道,“战争的方式有很多种,不一定非要刀戈相见。”
“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下伐兵。”山口惠子见李云天话里有话,微微怔了一下后好奇地问道,“王爷,您已经想到了对付萨摩藩的办法?”
“本王问你,与萨摩藩相比我大明水师最大的优势在哪里?”李云天见山口惠子反应了过来,于是不动声色地问道。
“火器和优良的装备!”山口惠子想了想,望着李云天说出了她的答案。
“错。”李云天伸出右手食指向山口惠子摆了摆,有条不紊地说道,“你既然说到了上兵伐谋,那么就应该摒弃作战的想法,火器和装备虽然是水师占优但却吓不住萨摩藩的人。”
“通过幕府向萨摩藩施压?”山口惠子的脸上流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随后试探性地问道,萨摩藩毕竟是臣服于幕府的大名,无论如何都要给幕府一个面子的。
“远水解不了近渴,萨摩藩雄踞九州,幕府本就对其掌控有限,这次事情又与大明有关,幕府绝对不会强迫萨摩藩,因此幕府咱们是指望不上了,还是要依靠自己。”
李云天知道山口惠子脑子里一时间转不过来这个弯儿来,于是微笑着说道,“本王告诉你,与萨摩藩相比,我大明最大的优势就是物资富饶,否则前两年也就不会发生宁波市舶司的争贡一事。”
宁波市舶司争贡事件是倭国两大京兆尹为了获得大明的朝贡贸易权而在宁波市舶司爆发的一场大规模冲突,直接导致了宣德帝关闭了倭国朝贡贸易的大门,也从侧面反应了朝贡贸易对物资贫瘠倭国的重要性。
“王爷,您已经联系了九州的那些大名?”这时,山口惠子终于明白了李云天的意思,神色惊讶地问道。
很显然,李云天不会给萨摩藩送礼但是又提到了物资的富饶,那么肯定是在财物上动了什么心思,而对象十有八九是九州岛的大名,以此来孤立萨摩藩。
毕竟,九州岛上的大名也并非铁板一块分为几方势力,鉴于萨摩藩历来比较强势,因此一旦遇到麻烦的话肯定很多人都希望其倒霉。
“在本王派人给幕府送信的时候,同时也派人去了九州岛,给九州岛的几个大藩藩主送去了一份礼物,想必他们不会插手明军水师与萨摩藩之间的纠葛。”李云天微笑着望了山口惠子一眼,沉声说道,“记住,谋定而后动,方能百战不殆!”
“谢王爷教诲,卑职受教了。”山口惠子这个时候终于明白了过来,原来李云天是在教导她,连忙躬身向李云天道谢。
李云天的提点使得她茅塞顿开,从中受益匪浅,体会到了“水无常形,兵无常势”的真谛,遇事不再拘泥于固定思维,对她以后肯定大有裨益。
“萨摩藩不会轻易屈服的,唯有用拳头才能使得它老实下来。”李云天望了山口惠子一眼,不动声色地说道,“如果能与萨摩藩一较高下,那么离你回四国岛的时间就更近一步。”
“卑职明白!”山口惠子知道李云天是在告诉他明军水师将与萨摩藩的战斗不可避免,届时山口惠子手下的那些人将是交战的主力,这将是她在倭国扬名立万的最好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