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裪继承王位后展现出了卓越的才能,不仅建立了集贤殿以促进体制传统和政治经济方面的研究,还加强了中央集权的“六曹直启制”和“议政府署事制”,并且让世子协助处理庶务。
因此,朝鲜王朝初期政治制度不完善的现象在世宗年间得到了改善。
李裪还制订了五礼:吉礼、嘉礼、宾礼、军礼、凶礼,和士庶四礼:冠礼、婚礼、丧礼、祭礼。
不仅如此,他还对当时朝鲜农业表现出极大关注,毕竟古代农业是立国之本,为了减轻农民贡税负担,设置贡法详定所,由其制定了田分六等法、年分九等法、结负法,按照田地等级和年份丰瘠征收不同水平的赋税,并且在发生水旱灾害时提供救济。
正是在李裪当政的时期,对当时朝鲜王国东北的女真部落采取强有力的措施,攻占了北部边疆地区的大片土地,设立了西北四郡和东北六镇,使得朝鲜王国的疆域领土北扩到了鸭绿江南岸。
所以,李裪在位时可谓文治武功,故而被朝鲜王朝的后人所敬仰,不仅在立有巨大的塑像,而且头像还出现在了钱币上。
作为一名文武兼备、胸怀大志的君主,李裪自然对大明心怀警惕,但迫于大明的巨大威压而又显得无奈,只能对大明虚与委蛇,自然也就不会欢迎大明来的那些使者了。
“大王,臣觉得明廷此举包藏祸心,我们不可不防呀。”见李裪皱着眉头陷入了沉思中,李稷微微一躬身,忧心忡忡地提醒道。
所谓请神容易送神难,万一明军赖在西京不走了那么对朝鲜国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军事压力。
由于朝鲜王国是大明的藩属国,因此朝鲜王对大明天子称臣,均循例受大明天子封为朝鲜国王。
因此朝鲜王只能自称孤或者寡人,而不能自称朕,朝鲜国的大臣们也只能称其为大王或者殿下,不能称皇上或者陛下,否则即为僭越,一旦被传到大明京师将受到严厉惩处。
“明廷先前一直对辽东漠不关心,这次会不会只是借道而已?”李裪闻言沉吟了一下,望着李稷说道,“大明在辽东的战局不利,已经接连打了败仗,因此他们想要经西京增援辽东都司。”
虽然李云天隐瞒了明军在辽东的败仗,可是朝鲜国与辽东都司只不过一江之隔,明军战败的消息自然传到他的耳中。
“大王,防人之心不可无,如今明廷还未承认我国拥有平安道和咸镜道的主权,而明廷之人历来狡诈,就怕他们趁此时机生事!”李稷凝神想了想,谨慎地向李裪说道。
其实,李稷虽然心生警惕可他并不认为大明一定会赖在西京,毕竟大明的高官显贵们根本看不上地处偏远、天寒地冻的平安道和咸镜道,否则也不会对金宗瑞攻占建州左卫女真人的领土置之不理。
只不过这次大批明军要踏入朝鲜国本土,使得原本就对大明有戒心的李稷不得不万分警惕,考虑到最坏的情况。
“这次来的使者表现如何?”李裪皱着眉头沉思了一会儿,一时间也捉摸不透大明此举的用意,随后语峰一转问向了李稷。
“安分守己!”李稷想了想,给出了四个字的评价。
与前一批使团正使魏义相比,此次前来朝鲜国的正使赵德的行事可谓中规中矩,虽然笑纳了朝鲜国官吏准备的好处,但并没有开口索要财物,也没有耀武扬威地刁难当地的官吏。
“毕竟是两榜出身的进士,与阉人自然不同。”李裪的嘴角不由得流露出了一丝冷笑,脸上浮现出了轻蔑的神色,好像十分蔑视魏义。
“大王,吏曹判书先前来报,魏义昨晚把他招去呵斥了一通,让他给其亲族安排官职,大王看如何应对?”经过李裪这么一提醒,李稷想起了一件事情,不由得开口请示道。
魏义虽然是内廷内廷御用监从四品的左少监,但他并不是明人,而是与曾经给永乐帝出使朝鲜国的大太监黄俨一样,原本都是朝鲜国的百姓,后来被黄俨以火者的身份从朝鲜国带去了大明。
所谓的火者,指的就是受阉的仆役,是朝鲜国给大明上的“别贡”。
洪武初年,大明与朝鲜国建立宗藩关系后两国之间保持着频繁往来,朝鲜国谨守事大之礼,每逢明朝节庆日,皆遣使奉表朝贺,贡献方物。
朝鲜国向明朝所贡的方物分为常贡和别贡,“常贡”指的是每年正旦、万寿节、千秋节、冬至的四次贡礼。
而别贡则为临时性的,进贡的时间与所贡的物品不固定,完全取决于大明皇室的需要或皇帝本人的嗜好等。
明朝前期向朝鲜王国索征的“处女”、“火者”、“海青鹰子”等贡品就属于别贡的性质,通常来说别贡都是由内廷的宦官来完成,而且基本上都是朝鲜籍的宦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