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急赶来,一路辛苦了。”陈光宗正焦躁不安地来回在后宅客厅里来回踱着步子,他现在无法判断李云天对那些私盐会作何之想,故而心中七上八下,见那名蒙着轻纱的女子进门,连忙快步迎了上去。
“大公子,妾身知道你一定等急了,所以不敢怠慢,立刻就乘车赶了过来。”女子取下了面纱,向陈光宗一福身,娇声说道,正是紫鹃。
“说说看,镇武侯在杭州可有异常之处?”陈光宗殷切地将紫鹃请到一旁的座位落座,给她倒了一杯茶后急声问道,他现在迫切地需要知道李云天在私盐一事上的态度。
“侯爷到了杭州后一直游山玩水,除了浙江巡抚和浙江三司的官员外没有接触什么人,也没查什么案子,而且他在二公子一事上也只是小施惩处,并没追究到底。”
紫鹃喝了一口茶,稳定了一下心神后向陈光宗说道,“不过,妾身发现侯爷与田护卫之间的关系非同一般,晚上留在侯爷的房中侍寝。”
田护卫指的就是雷婷,她将“雷”字拆开,取“雨”和“田”字为名和姓,在外人面前自称为“田雨”,由于这个名字有些女性化,而她又以男装示人,故而就将“宇”通“雨”,取名为“田宇”。
红鸾和紫鹃都不清楚雷婷的真实身份,只知道她女扮男装留在李云天身边,而且李云天对她的态度非常亲昵,两人晚上一同就寝。
“镇武侯年少风流,金屋藏娇也就不足为奇。”陈光宗闻言心中不由得稍稍安稳了一些,脸色变得缓和下来,微笑着回答,在他看来李云天年纪轻轻让一个女人在身边陪侍十分正常。
“淮安的消息传到杭州时,镇武侯在做什么?反应如何?”随后,陈光宗面色一整,郑重其事地望着紫鹃,他现在要从李云天的言行举止中判断出一些李云天心理活动的蛛丝马迹。
“侯爷领着妾身等人去了钱塘江观潮,本来兴致很高,接到一封信件后脸色大变,然后就赶回了杭州。”紫鹃从陈光宗的反应中知道此事十分重要,于是仔细想了想,一本正经地回答。
“人算不如天算,谁能想到淮安竟然会出了事!”陈光宗闻言心中一颗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地,看样子李云天实现并不知道私盐被查一事,随后苦笑着摇了摇头,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由于李云天的到来将陈光宗的所有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故而他根本就没有料到那些私盐在顺利运出后会发生意外,而且还是出了与两淮盐道无关的赌博纠纷,进而几乎将他逼进了一个绝地。
“大公子,妾身觉得侯爷好像并无意于两淮盐道的事情,大公子勿需太过担忧。”紫鹃见陈光宗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不由得开口安慰他道。
“但愿如此吧!”陈光宗闻言冲着紫鹃强颜一笑,他心里希望李云天无意彻查两淮盐道,否则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晚上,讲武堂扬州司务处后院,一个雅静的小院。
幽静的星光下,李云天在院子里活动着身体,像他这样每天忙于公务的人要时常抽出时间来活动一下,缓解全身筋骨的疲劳。
虽说李云天看似悠闲地在那里活动手脚,但他的脑海中却在盘算着明天如何应对从南京城赶来的南京户部和南京三法司的人员。
李云天可以肯定,南京户部和南京三法司的官员明天一定会赶来扬州,此次私盐被查扣一事事关重大,谁也不想把此事闹大肯定会极力掩盖,他们现在恐怕正巴不得前来扬州了结此事。
“相公,郑舅爷来了。”就在李云天在那里压着腿时,雷婷快步走来,笑着说道。
“看来他也是被逼得没办法了。”李云天闻言也笑了起来,起身向前院客厅走去。
雷婷口中的郑舅爷自然就是郑婉柔的大哥郑伯鑫,如今盐商总会的私盐已经悉数被扣,盐商们自然惶惶不可终日,自然要想方设法地打探消息,郑伯鑫无疑就是最佳的一个人选。
“复生,我实在是被逼无奈,不得不来你这里一趟。”郑伯鑫正在前院的客厅里喝着茶,见李云天进来不由得苦笑着站起了身。
郑伯鑫自然也听说了盐商总会私盐出事的消息,他当然不想介入此事,可那些盐商岂会放过他,纷纷找各种关系前去郑府关说,希望郑伯鑫能去探听李云天的口风。
虽然郑伯鑫不愿意牵扯进去,但他毕竟在扬州地面上混,人际关系复杂,面对着那些前来打探消息的人不能冷冰冰地拒绝,否则可就要得罪不少人,倒不如卖他们一个人情。
因此,郑伯鑫这才硬着头皮来找李云天,想知道一些内情,他回去也好跟那些人有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