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陈光宗已经来了。”当陈光宗进入城南那个普通民宅的时候,一审讲武堂黑色军服的雷婷推开房门进了李云天的书房,向正在审阅讲武堂江南公文的李云天笑着说道。
“他也该来了,咱们在这里拖了他这么长时间,他岂有心思待在南京城?”李云天闻言微微一笑,放下手里的公文说道。
在外界看来,李云天来到扬州后不过是游山玩水显得有些不务正业,可除了盐商总会的人外没人知道他在扬州的出现给予了盐商总会巨大的压力,使得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李云天很清楚,要想拿下两淮盐道的贪墨案必须要有确凿翔实的证据,而这个证据就是每年盐商总会打着官盐的旗号运往各地的私盐,只要将这些私盐拿下那么两淮盐道贪墨案就会被坐实,任由谁也无法将其翻过来。
所以李云天来到扬州后才表现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他并不在乎能查出多少走私私盐的盐商,而是将目标对准了每年一次运往各地的私盐,这才是两淮盐道贪墨案的关键所在,也是盐商总会现在最为苦恼的地方。
据李云天所知,盐商总会每年运送的私盐至少是官盐的两倍,这意味着一旦那些私盐运不出去,将导致湖广和山西等十三省明年出现盐荒,而盐荒的出现将会使得盐商总会运送私盐的事情暴露,后果不堪设想。
其实,除了盐商总会运送的私盐外,还有那些与盐商总会盐商有所勾结的盐枭运送的私盐也受到了影响,今年都未能运送出去。
这不是因为盐枭害怕李云天,而是盐场的盐务大使不敢将盐再放出去,万一那些盐枭撞在了李云天的枪口上那么他们可要跟着倒大霉了,这样一来无形中就加剧了盐荒。
因此,李云天看似在扬州一事无成,实际上他是四两拨千斤,轻描淡写地就将那些盐商总会的盐商逼到了悬崖边上。
“相公,你说他们接下来会如何做?”雷婷笑盈盈地来到李云天身旁,饶有兴致地问道,她想看看李云天能否猜出陈光宗等人下一步的计划。
“今年的八月十五是江南三年一届的花魁大会,这可是他们往相公身旁安插人手的好机会,一定会在这方面做文章。”李云天沉吟了一下,伸手将雷婷揽进了怀里,笑着让雷婷坐在他的腿上。
“他们要使美人计了!”雷婷闻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她自幼在淮安长大,自然知道有名的江南花魁大会,届时整个江南有名的青楼都会派精心培养的清倌前来参会,以决出花魁大会的花魁。
即便是在花魁大会中落败,那些落选的清倌也会因为参与花魁大会而声名鹊起,并且得到那些出席花魁大会高官显贵的青睐,身价倍增。
雷婷听人说过,参与花魁大会的那些清倌不仅生得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而且诗词歌赋样样精通,谓之才女也毫不为过。
“美人计对相公不好使,相公身边已经有这么多美人在,再美的美人在相公面前也是庸脂俗粉。”李云天微微一笑,伸手轻轻地在雷婷的鼻尖上刮了一下。
“要不是我和四姐在这里看着你的话,保不准你这个风流侯爷在扬州会找来多少莺莺燕燕。”听李云天把花魁大会的清倌称为庸脂俗粉,雷婷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将头倚在李云天的肩头打趣道,她口中的四姐自然指的是郑婉柔。
“天地良心,即便是你们不在相公也不会拈花惹草的。”李云天闻言顿时面色一整,一本正经地说道,随后一把抱起了雷婷向一旁的榻床上走去,笑嘻嘻地说道,“如今怜香和雯晴都有了身孕,你是不是也该给相公生个儿女出来。”
“相公,现在是白天。”雷婷的脸上刹那间羞得通红,娇艳欲滴地说道,显得有几分忸怩。
“怕什么,皇帝老子也管不了咱们行敦伦之礼,再说了没有人通传谁敢进相公的书房?”李云天见脸颊绯红的雷婷别有一番韵味儿,一时间有些心猿意马,边快步走向榻床边有些猴急地说道。
听闻此言,雷婷羞得脖颈处都一片红润,将脸颊紧紧贴在李云天的胸口处,不再言语。
“李大哥,听说参加今年花魁大会的清倌们过两天要去寺庙里上香许愿,咱们不如去看看热……”
当李云天将雷婷放在榻床上,正笑眯眯地解着她上衣衣扣的时候,房门忽然砰一声被推开了,赵欣月兴冲冲地走了进来,等看清了眼前的一幕后她先是微微一怔,然后“啊”地尖叫了一声,面红耳赤地扭头跑了出去。
“我去看看欣月妹子。”见此情形,雷婷笑着推开了李云天,整理好衣扣后快步离去,被赵欣月这么一搅和什么兴致都没了。
李云天一脸郁闷地躺在榻床上,双手枕在脑后望着天花板,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赵欣月会闯进来坏了他的好事。
“或许这是一个好机会。”随后,李云天想起了赵欣月刚才所说的那些清倌们要进寺庙许愿,于是沉思了一会儿后微微点了点头,
两天后,李云天换上了便装,领着女扮男装的雷婷和赵欣月去了扬州城有名的白华寺,十几名护卫不动声色地跟在后面保护着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