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宁码头的查验其实分为一明一暗两个部分,明着的部分就是漕运衙门、济宁府和济宁卫的人盘查,暗着的部分就是朱瞻坦的人私下里进行清查。
毕竟来往运河的船只中不凡高官权贵,并不是济宁府的这些衙门所能招惹得起的,因此就需要朱瞻坦的人暗中进行查访。
待大船在码头上停靠后,雷婷领着几名侍从下了船,漕帮勇堂堂口就在济宁,她可以不去沿途的各个香堂,但分堂是一定要去的,否则就是轻怠了各大分堂。
勇堂堂口的人早就来到码头迎接,簇拥着雷婷浩浩荡荡进济宁城歇息。
李云天和朱瞻基等人自然留在了船上,雷婷留下两名心腹侍女在船上看着,禁止任何人下船和登船。
朱瞻坦的手下暗中打探了一番,并没有发现雷婷这次北上之行有何异常之处,更与太子扯不上半点关系,只是不清楚船里面的情况。
“查,无论是谁的船都要查看!”
接到了手下的汇报,朱瞻坦的眉头微微皱了皱,看上去雷婷此行并无异常之处,不过眼下乃非常时期,万万不能有丝毫的疏忽大意,故而沉吟了一下后面无表情地吩咐了下去,“等夜深后登船,如遇反抗以通匪论处!”
朱瞻基的命令很快就传到了济宁知府和济宁卫指挥使那里,两人虽然觉得得罪漕帮并不是明智之举,但既然朱瞻坦心意已决两人也只有去执行。
漕帮再厉害也不过靠着漕运总督衙门,而朱瞻坦的后面可是站着汉王,孰强孰弱显而易见。
朱瞻坦这一招欲擒故纵实在是高,谁能想到他明着不管雷婷的坐船,晚上会对其进行突袭,打船上的人一个措手不及。
其实不仅是雷婷的坐船,还有几名白天顺利通过检查的达官贵人的船只也要接受朱瞻坦的突击检查,事关大明的江山社稷,任何可能出现的纰漏他都不能放过。
况且在朱瞻坦看来,如果换做他的话也会选择乘坐这些达官贵人的船进京,毕竟有那些达官贵人作为掩护路上无疑会顺利许多,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至于那些达官贵人的反应,朱瞻坦则没有必要去理会,在济宁府这些衙门的眼中那些人是高官权贵,可在他面前就不值得一提。
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来到济宁码头,李云天就有一种心神不宁的感觉,心里有一股莫名的烦躁。
因此,吃过晚饭他就将自己关在房间里,躺在**上,双手枕在脑后,望着天花板陷入了沉思中。
每当李云天有这种难以解释的心理反应时他都会慎重对待,在他看来这是他的潜意识对危险的一种预警。
虽然截止到目前为止李云天还没有察觉到济宁府有什么异常之处,可他相信一些微不足道的细节已经引发了他潜在意识的警觉,只不过现在他还不知道罢了。
这种潜意识每个人都会有,只不过强弱不同罢了,越是阅历丰富的人这种潜意识就会越加强烈,而李云天无疑是这类人中的佼佼者。
良久,李云天从**上坐了起来,眉头皱了几皱后起身离开了房间,前去找太子朱瞻基。
“殿下,下官觉得这次济宁府盘查盗匪的事情太过突然,似乎另有隐情。”见到朱瞻基后,李云天低声向他说出了心中的担忧。
朱瞻基的神情显得有些憔悴,这些天来他食欲不佳,再加上心情伤感,故而精神状态看起来不是很好。
“李御史看出了什么端倪?”朱瞻基闻言微微怔了一下,不由得狐疑地问道,他倒没有什么异样的感觉。
“说来惭愧,下官也没有看出什么蹊跷之处。”李云天苦笑着摇了摇头,“只不过这次的事情发生得太过巧合,眼下是关键时刻,下官不得不小心从事。”
“李御史,本宫知道你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在操劳,没人知道咱们会在漕帮的船上,现在你安心回去休息,等到了京城后本宫还有要务要你去做。”朱瞻基知道李云天是在担心他的安危,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开口安慰着道,认为李云天有些过于紧张。
“下官告退。”李云天沉吟了一下,向朱瞻基拱了一下后,起身退出了房间,他现在手头没有丝毫的信息,不要说朱瞻基了,就连他自己也不清楚究竟有何危险。
离开了朱瞻基的房间,李云天在船舱里来回踱了几圈后前去找雷婷留在船上的那两名心腹侍女,低声向两人耳语了几句。
随即,一名心腹侍女就急匆匆下了船,消失在了夜色中。
“但愿我是在杞人忧天而已!”船舱的一个窗口处,李云天凝视着那名心腹侍女逐渐远去的背景,心中暗道了一句,脸上的神情异常严肃。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