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同病相怜,亦或是我的同情心泛滥,又或者我天生心软,我问她:“曾大夫被关在哪儿?”
是玉敏儿把他关起来的,我虽然不能放掉他,但去看看是可以的。K6Uk.
侍女回答:“关在宫内的地牢里。”
我问她:“你能带我去吗?”
她点点头,问:“是现在就去还是明天再去?”
我想了想,凡事能当下做最好立刻就去做。一是不给自己反悔的余地,而且,也怕万一生变,就什么事都做不成了。我说:“现在就去吧。”
她带着我出了门。
一路走,她忽然说:“公主,怎么你受了伤之后,好像变了好多?”
“是吗?”我心不在焉的问:“都哪里变了?”
“具体的说不清,反正感觉不一样了,好像,好像比以前更温和更有人情味了。”
呵,我笑一声,问:“以前的公主,在你眼里是什么样子?”
她偷看了我一眼,没说话。
我道:“既是我问的,你但说无妨。”
“也没什么,就是有点任性,有点冷,有点傲。”
那是自然的。她自幼养尊处优,众星捧月,猛的一受到挫折,自然会变得有点暴戾。不过我只是想当然。
很快到了地牢。这侍女走的轻车熟路,想必当初和玉敏儿没少来这里。到了门口,她站住,说:“公主,就是这。”
我点点头,见她没有要跟着的意思,便自己去。
守门的侍卫见到我,施了一礼,问:“公主可是要见曾大夫?”
我只微微点头,他便拿了钥匙前面带路。地牢里很安静,这倒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没有想像中的阴森和血腥,只有潮湿和过分的安静,连走路都有回声。
侍卫打开了一把锁,转身道:“公主,就是这。”
我往里看,里面是一个披散着长长的头发,脸上满是胡子的男人。看不清年纪,蜷在地牢里,隐隐的有鼾声。
侍卫喊道:“姓曾的,公主来了,醒醒,醒醒。”
曾大夫听见叫,微微探了一下头,借着地牢里阴暗的火把,看了我们一眼,便又阖上了眼。那侍卫急了,要上前,我轻轻一拦,道:“你去吧,我自己来。”
侍卫道:“公主你可要小心。”
我示意没事,他便走了。
我进了地牢,走到他面前,他闭着眼毫无反应。我蹲到他面前,轻声道:“你不想看见我?”
他睁开眼,上下打量着我,坐起来,问:“你不是公主,你是谁?”
他倒敏感的很。
我轻轻摇头,示意他悄声。那侍卫离这里并不远,我不想节外生枝。我轻声说:“我只是好奇,所以来看看你。如果不知道你的存在,我们并没有交集。”
他面无表情,可是声音很好听,说:“你是可怜我吧。”
我摇头。我有可怜别人的资格吗?
他似笑了笑,因为我看见他的胡子动了动,他说:“你心地太善良,不是什么好事。”
呵,他是在说我可怜吧。